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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本文转自：河南法制报
夜读｜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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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征/文
一个被浓雾悄无声息包裹了的冬日上午 ， 是旭日老婆下葬的日子 。
那天 ， 大家觉得风是苦的 ， 水是黑的 ， 连路边的野花都是凋零的 。
“参加一场葬礼没有参加一场婚礼高兴 。”妻在返回的路上像是自言自语说 ， 又像是对同车的人说 。
旭日掏空了所有家底又背负了许多外债也没能挽回老婆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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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飕飕的狂风在灰暗的天空中呼啸着 ， 旭日小儿子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长空 ， 像一根根钢针刺扎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 又仿佛诉说着旭日一家前所未有的痛 。
旭日老婆在生命最后时刻 ， 忍着剧痛在病床上为两个年幼的儿子每人织了一件毛衣 ， 托付给旭日 ， 说是等到儿子结婚时 ， 这是当娘的送给他们的结婚贺礼 。
旭日的老婆走后 ， 旭日似风尘人海中的迷茫者 ， 心灵一时找不到栖息的家园 ， 像天空中擦拭岁月的云朵飘来飘去 ， 又诚如开往理想的春天列车突然偏离了前进的轨道 ， 更像是一片在瑟瑟寒风中翻飞的枯黄落叶 ， 不知飘向何方 。
然而 ， 生活是残酷而又现实的 ， 它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不顺而停下脚步 。生活总是要继续 ， 旭日不得不迎接暮鼓晨钟中的日出日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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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0年前发生的事了 。
旭日是妻的表弟 。那天我们家庭聚会 ， 在饭店偶然遇见在此工作的旭日 。旭日的大儿子已上大学 ， 小儿子初中毕业后在南方一家工厂当学徒 。
妻问旭日：“俺大姑现在身体咋样？”“她去给俺妹看孩子了 ， 多少天就不在家了 。”旭日答 。“那你还在家住吗？”“在啊 。”“家里不是也没其他人了吗？每天还得往返三四十里路 ， 不如在城里租间房 ， 这冬天冷得很 ， 少受点罪 。”妻善意提醒着旭日 。
旭日沉默片刻 ， 抬起头对妻说：“家里还有六只鸡、四只鸭和一条狗 ， 我每天无论下班多晚 ， 都回去照看它们……”
虽然和旭日同在一城 ， 但各忙各的 ， 联系也不是太多 。
时光像一个美少女 ， 在低眉浅笑中 ， 牵着旭日向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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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两年 ， 从妻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旭日的碎片信息 ， 说他在村东头紧邻国道旁开了一家餐馆等 。
那天在街上碰见旭日的村支书也是我的初中同学 ， 他拉我进了路边一家餐馆 。我俩边吃边聊 ， 说话漫无边际 ， 最后话题竟落到旭日身上 。
旭日刚开始在饭店打杂 ， 但他好学 ， 逐渐掌握了一些做饭菜的基本要领 ， 摸索着在村口开了个小吃店 。店里有小菜、炒菜 ， 主食是烩面 ， 好吃不贵 ， 非常实惠 。
我忙问：“就旭日一人吗？”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 ， 还有旭日娘 ， 饭店名还是我给起的——娘儿俩饮食店 。”
“能挣着钱不？”
“能啊 ， 咋不能啊？他的饭菜便宜还卫生 ， 吃饭者络绎不绝 。”
“看数年前旭日像咸鱼粘锅 ， 马上就要‘糊’ ， 没想到今天旭日‘翻身’了 。”我不由得称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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