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萱 才女张艺萱:《中国校园文学》激励我去探索文学的边界( 二 )


烧颜就是这样没有妈妈。
烧颜的妈妈在烧颜快十二岁的时候。我整天都不知道怎么做张芙蓉脸。江老爹说他没哄她说好与不好,只好拿出柳叶刀给她纹身。《柳叶刀》,封得太久,看不到天空。出来的时候抖了抖,老爹江是江家几十代人中近视的另类。不是,是没收了,她突然在妈妈脸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红印子——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脸颊。
江老人失去了手,叹了口气,“我怎么能答应你……”
烧颜的妈妈活了三十多年,最爱的就是脸。她的脸毁了,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最后,她找了一个月的暗夜,悄悄穿上身上的衣服,扑到井里。
女人最爱的无非是一张脸。
只剩下江老爹一个人抱着棺材痛哭流涕。“小邵,我知道毁了你的脸是我的错,但我没有改变主意。你怎么这样丢下我老人家一个人……”江老爹在黑暗中喊了一声,他的眼睛又黑又红,但她的母亲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没办法。人走了就走了,不会回来了。
几十年后的江,时常想起当时的心情,惊叹自己怎么有力气穿着丧服在街上走了一整天。十二岁的她站在晚风中,站在簌簌倒下的木头上,突然意识到,荷花是镜中仙,罗刹是人间教主。她要的是仙女,哪怕只是镜子里的仙女。从此,她发誓要做一个一辈子只绣芙蓉面的纹身师。
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自己的技能培养到极致,彻底从父亲手中接过了祖传的柳叶刀。姜老爹也真的该退休了。他的眼睛有问题。烧颜的母亲死后,江老爹就像几十岁的孩子,袖子里空荡来荡去,走路像踩在刀尖上。

烧颜搬到铜街的时候十五岁。
也许这就是家庭的必然命运。纹身师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暴露身份。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纹面的客人从来不会自己来找你,大多是提前介绍的。就算纹了莲藕面,赏金也有整座房子那么厚,但这份工作终究是被唾弃的。在纹身这一行,是违背正义的。俗话说,“斗云”是一个身体有问题的家长。这张脸是父母给的。不想留就得留着。未经允许而做新面孔的人将受到上天的惩罚。
灼颜也是害怕。但是从十五岁开始,她就不怕了。当她看到一个脸上纹着芙蓉花的女孩,穿着鲜红色的衣服走进深宅,她知道这是值得的。
铜街不像卓妍曾经住过的街道。从里到外都是酸铜味。街的南边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还有数钱的声音。铜板掉进铜盆里,被一双手磨坏了。烧燕在街北一个僻静的地方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店门口挂着一块暗红色的小匾,上面刻着“绣芙蓉”几个字。相比于街南的锣鼓喧天,燃面前的店铺大多冷清寂寞。
纹理芙蓉面也需要手艺。莲花表面不是随机纹理的,所以需要提前准备白牡丹花22、白莲花22、白芙蓉花42和白梅花花22。谷面之日清晨,入山,取刚凝结在草尖上的露水,与雄蕊混合。太老的水不好,会影响纹面效果。纹面时,纹身师要将精制的鹧鸪按在面上,然后将之前准备好的芙蓉浆擦拭干净,再盖上一层厚厚的芙蓉汁。接下来,是柳叶刀的工作。刀尖划在脸上,肉就变薄了。
说白了,纹面线就是切肉,切人脸上的肉。《柳叶刀》戾气太重,纹身师不要对客人有太多好感,纹身师也不要对客人有太多期待,因为纹身的人太善变了。

当江遇到时,夜里下起雨来。风带着山后面紫丁香的味道,吹进了窗户,燃艳正在喝秋天后的第一杯木棉茶。一壶刚烧开的水浇在茶叶上,暗黄的木棉随着水波缓缓升起,最后浅浅地浮在水面上,淡雅的香味随着白色的水蒸气袅袅上升。
突然门响了三次,没多没少,就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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