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争啊 战争是人类的天性吗( 二 )


除了画作和武器之外,考古学家还会从遗址中寻找线索。担心遭受袭击的人们通常会作好防范。在考古记录中,我们有时会发现,在低地平原区分散而居的人们会聚集成具备防御工事的村落。欧洲新石器时代的村落四周都围着土垛。但是这些围地并不都是防御工事,有的只是用来区分不同的社会群体。
人类遗骸是确定战争的理想证据,但必须仔细筛选。只有不到30%的枪伤、飞镖伤和箭伤会在骨头上留下痕迹。与尸体合葬的箭,有时可以表明墓主人的死因,但有时只是一种礼器。如果一具单独埋葬的尸体有未愈合的伤口,可能是意外死亡、身体死亡或被杀。事实上,在史前社会,杀人可能相当普遍,但这并不意味着发生了战争。此外,并不是所有的战斗都会导致死亡。在一些埋葬地点,考古学家经常发现旧头骨被保存下来。骨头上的坑已经愈合了,所以这些伤疤不是死因。这些发现表明,有一些用棍棒或其他非致命手段解决个人纠纷的战斗。
因此,全世界的考古证据经常都是模棱两可的,难以解释的。通常情况下,我们需要把不同的线索聚到一块儿,才能猜测“存在战争”。
那么,世界上现有的考古证据真的能表明人类自出现以来就一直在发动战争吗?如果您的样本中的遗骸包含大量的死亡前或濒死伤口,可能会导致错误的推断。25%的暴力死亡率就是这样得出的。媒体也喜欢挑出这样的事件,引起公众的误解。任何一个古代杀人案件都能上头条,但大量没有暴力痕迹的出土成果却被忽略了。如果我们在特定区域的特定时间窗口对数据进行深度筛选,仔细识别有无战争迹象的次数,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场景:战争并不普遍,在考古记录中也无法无休止地追溯。人类的战争“生涯”确实有一个起点。
最早的战争
许多考古学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战争最早出现在中石器时代的一些地区,开始于最后一个冰河时代的末期。当时,欧洲的狩猎采集者开始定居下来,并形成了更为复杂的社会结构。事实上,关于战争何时开始,没有简单的答案。在不同的地方,战争的时间是不同的。在过去的50年里,考古学家们一致认为,在更早的阶段,大量的暴力死亡发生在苏丹北部尼罗河沿岸的萨哈巴山上,大约在公元前12000年。当时食物充足的地方逐渐变得贫瘠,不同的聚落狩猎采集群体之间竞争激烈,最终导致冲突爆发。
在稍晚一点的时期,底格里斯北部聚落出土的武器和墓葬说明,在公元前9750至8750年间,定居在村落中的狩猎采集者参与过战争。在这附近,还有公元前7000年的防御工事,这是已知最早由务农的古人修建的村寨防御工事。同样在附近,还发现了公元前3800至3500年间攻克城市中心区的战争遗迹。人类发展到这个时期,战争在整个安纳托利亚地区已经司空见惯,战火也随着对底格里斯北部移民的征战四处蔓延。
然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直到公元前3200年,考古学家才在黎凡特南部的定居点、武器和骨骼中发现令人信服的证据。从公元前13 000年到公元前800年,在日本各种狩猎采集者中,很少有任何原因的暴力死亡。
但到了约公元前300年,随着水稻种植技术的进步,暴力致死问题日益突显,十个遗址中就至少有一个保存了这类遗迹。在研究程度较高的北美遗址中,年代更久远的骨外伤更像是私人恩怨造成的,而不是集体冲突。在佛罗里达的一出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公元前5400年就出现大规模屠杀的证据。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公元前2200年的美国西北太平洋地区,但在美国南部大平原地区,直到公元500年,也只发现过一例暴力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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