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含 林奕含婚礼致辞:有时候 某一种无知真的很残酷( 二 )
这时候系主任与助教就坐在那个办公室里面,助教在那边看着我,然后他说:“精神病的学生我看多了,自残啊,自杀啊,我看你这样蛮好、蛮正常的。”然后我的系主任对我说了九个字,这九个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拎起我的诊断书,问我说:“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目前我觉得自己比较弱,就回答他:“我是医院的。”但现在我后悔没有对他说:“主任,在一个扁平化想象盛行的社会里,我还没有傻到以精神病诊断来逃避期末考试。然后你问我从哪弄来的。滚出我的屁股!干!”我很想这么说,但我没有。
所以我要问的是,他是用什么东西来诊断我?是用我的坐姿、我的洋装、我的唇膏,或是我的口齿来诊断我吗?这个社会对精神疾患者的想象是什么?或我们说得难听一点,这个社会对精神疾患者的期待是什么?是不是我今天衣衫褴褛、口齿不清,然后六十天没有洗澡去找他,他就会相信我真的有精神病?又或者他觉得精神病根本不是病呢?
请想象你今天有年轻一代。他得了白血病。
你绝对不会跟他说:“我早就跟你讲,你不要跟得白血病的人来往,不然你自己也会得白血病。”
你不能这么说?
你也不会跟他说:“我跟你讲,都是你的意志力不够,你的抗压性太低,所以你才会得白血病。”
你不会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是关注你的白细胞?你没看到你的指甲长得很好吗?你为什么一直想着白细胞?”
你也绝对不会这样说。
你不会对他说:“为什么每个人的白细胞都可以好,你的白细胞却不好?”让白细胞尴尬难吗?"
这些话听起来多么地荒谬,可是这些就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到最多的一些话。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学校,为什么不用工作,为什么要离开学校一两次,然后我们走...然后没有人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更不甘心。
就是,这个疾病,它剥夺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
比如我曾经和父母的关系是天衣无缝的,或者本来可以有一段顺利的爱情,或者我生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朋友一个个离开,甚至无法学习。天知道我有多想要大学文凭。
还有,有吃过神经类或精神科药物的人都知道,吃了药以后你反应会变得很迟钝,会很嗜睡。我以前三位数的平方,心算只要半秒就可以出来,我现在去小吃店连找个零钱都找不出来。还有吃其中一种药,我在两个月里胖了二十公斤,甚至还有人问我说:“哎,你为什么不少吃一点?”所以有时候,你知道某一种无知,它真的是很残酷的。
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选择。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写文章。其实我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在中文系的时候,班上有遇到一些同学,他们是所谓的文青,他们简直恨不得能得抑郁症,他们觉得抑郁症是一件很诗情画意的事情。他们不知道我站在我的疾病里,我看出去的苍白与荒芜。
我只想告诉他们这个愿望有多可耻。
我也认识很多所谓身处上流的人,他们生了病却没有办法去看病,因为面子或无论你叫它什么。我也知道有的人他生了病想要看病却没有钱去看病。比如说我一个月药费和心理咨询的费用就要超过一万台币。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派对。一想到婚礼,我一整天都在想一些事情:B和我今天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赞美了明智的异性一夫一妻制。
我支持多元成家,也支持通奸除罪化。我穿着白纱,白纱象征的是纯洁。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谓的纯洁从一种精神状态变成一种身体的状态,变成一片处女膜?
或者比如大家都会说:“啊,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这句话有多重男轻女。他说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不是说你美。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你的内外美开始下降。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你将自动自发地接受性吸引力进入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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