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走在路上，突然听到高跟鞋敲路尽头的声音。
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常明安看到她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旗袍，细腰，肩上长着瀑布般的卷发，高跟鞋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水坑。
常明安惊呆了，心里有点害怕。他的脚步忍不住停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旗袍女郎的脸上。她垂下眼睛，专注地注意着自己的脚。她二十出头，高高的个子，画着精致的妆，嘴唇像成熟的樱桃一样红。衣领的边缘被扣上了，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脖子。路灯下，她被莹润的灯光弄得头晕目眩，娇媚动人
仿佛从记忆中走出来。
常明安心里“咯噔”一下，张了张嘴，让这个人擦肩而过。他的鼻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极冷的梅花香。
“等等，等等……”
太安静了，她没听见。常明安看着她越走越远，消失在黑暗里。过了五分钟，隔壁楼上的窗户亮了，薄薄的蕾丝窗帘透出灯光，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常明安回到家，仿佛失去了灵魂。
太像了，但不可能。年龄不一样，长相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吗？我记不清今天看到的旗袍是不是绣着艳红的海棠，记忆中递过去的手是不是沾着冰冷的梅花香。
常明安睡在思绪里，梦里脖子露在一个小立领处，白白的，刺眼。
常明安整天心不在焉。
小时候住在隔壁楼上的何小姐，藏在他记忆的一个小角落里，他以为已经忘记了。但他发现，他还记得水一样温柔的声音，还有扔进垃圾桶的山楂片。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但她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最后，常明安决定再去一次。
第二天下班，他回到老屋，直接上了下一层，一个一个数，上了四楼，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敲了敲门。
他紧张地等着，发现没人应门，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他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
有人开门扔垃圾。他们看到常明安在这里，警惕地问:“你找谁？”
常明安忙指着没人回答的门问:“你好，请问，这里有人住吗？”
“是的。”那人上下打量常明安。
常明安不明所以地继续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把垃圾袋放在对门的门边，砰的一声关上门。语气中有明显的不宽容和不屑。
已经是秋天了，楼道里有一点点的通流。常明安点了根烟，站在门边抽着。普通的铁门在红色背景上贴了一个祝福，已经破旧。不知道是不是几年前贴的。有一个角被剥掉了，它垂下来，在风中微微摇晃。
抽完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常明安，仿佛他是一个三眼怪兽。每当常明安与他们目光对峙时，他们又匆匆走过，唯恐常明安与他们说话。
抽完第二根烟，没人回来。常明安还没吃饭，肚子就哭了。他苦笑着，开始怀疑自己在干什么。
他正要离开，突然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楼梯的声音。
常明安定睛一看。她来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旗袍，长在小腿中间，像一根迎风的竹竿。她看见常明安站在门边，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他。
常明安发现她只比自己矮半个头。如果向梅很冷，他会不知所措地说:“你好，你好。”
她点点头说:“你好。”
声音比常明安想象的要低，沙哑，鼻音，听起来像感冒。她从扣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说:“进来。”
常明安愣住了，随便请陌生人进屋是无心之举。
他正在犹豫，看到主人已经走进来了，只好跟着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出乎常明安的意料。东西胡乱堆着。从敞开的卧室门望去，床上也是一片狼藉，被子胡乱堆着。它看起来不像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女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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