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中有诡哪里可以看( 五 )


今夜 ,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与董枫有关系的人来?我镇定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董枫的丈夫 。 ”他迟疑了一下回答 。
“董枫是谁呀?”我已经预感到有什么麻烦 , 她只是我书中的一个人物 , 并且 , 她没有结婚 。
来人在我的木椅上坐下 , 他1.80米左右的大个子像是要把木椅坐垮似的 。
他抬起头对我说:“余老师 , 我知道你在书中用的是化名 , 但是 , 这个精神病院的护士你是认识的 。 她姐姐董雪失踪的真相大白之后 , 你还去看望过她 , 要她从姐姐之死中解脱出来 , 不是吗?”
这都是事实 , 我无言以对 。 但是 , 董枫从没对我提起过她已结婚的事 。
来人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 , 他说:“我姓严 , 是桥梁工程师 , 我与董枫一年以前就办了结婚登记 , 因为一直在凑钱买房子 , 所以就没住在一起 , 也没对朋友们宣布 。 ”
我“哦”了一声 , 示意他讲下去 。
“两个多月前 , 董枫的楼上搬来了新邻居 ,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独身女人 , 长衣长裙 , 给人淑雅庄重的感觉 。 昨天 , 董枫出门时 , 正遇见那女人从楼梯下走上来 , 与董枫对面时 , 那女人突然喃喃道 , ‘注意 , 桥下有死人 。 ’董枫一惊 , 正想发问时 , 那女人已经脖颈僵硬地向楼上走去了 。 你想 , 我是搞桥梁工程的 , 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个‘桥’字 。 ”来人用有些惊恐的眼光扫了我一眼 , 接着说 , “我叫严永桥 , 你说 , 那女人的话是一种巧合吗?并且 , 今天下午 , 董枫出门去上夜班时 , 又听见那女人在楼道上喃喃自语 , 说的是‘黑啊 , 屋子里很黑' 。 奇怪的是 , 董枫刚才上夜班时 , 大概是晚上10点多吧 , 她医院里的黑屋子就出事了 。 ”
“什么黑屋子?”我惊诧地问 。
“你还不知道呀?那所精神病院的黑屋子已经有几年没住过人了 。 一开始 , 住进那病房的人老是自杀 。 你知道 , 住进病房的人是什么东西都搜走了的 , 比如钥匙啦、指甲刀啦、扎裤子的皮带啦等等 , 总之一切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不得带进病区 。 但是 , 住进那间编号为219病房的人却老是自杀 。 第一个病人是将塑料牙刷柄磨尖后刺穿颈动脉死的;后来住进去的一个病人更简单 , 将床单撕开拧成布绳往脖子上一挂 , 在床头上就吊死了 。 后来 , 就没人敢住那间病房了 。 偶有不知情的病人住进去后 , 没几天 , 家属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传闻 , 跑来医院大吵大闹 , 一定要让病人换一间病房 。 从此以后 , 这间病房就闲置了 , 终年没有灯光 , 门上的锁也生了锈 , 大家都叫它黑屋子 。 ”
这家精神病院我是熟悉的 , 大约有百年历史了 。 开始是法国人建的一所教会医院 , 解放后改为精神病院 。 几天前 , 我熟悉的一位副主任医生还请我过去聊天 。 当天他从住院部到门诊大楼去值守专家门诊 , 半天就看了十六个病人 。 他说头都要爆了 , 想听我聊聊文学或笑话之类 。 但是 , 我从没听说过黑屋子的事 。
望着这个闯进我家的不速之客 , 高大粗壮的桥梁工程师 , 自称是董枫的丈夫的人 , 他身旁的黑雨伞还在滴着水 , 我能相信他的这些荒唐之言吗?
“你说 , 一个多小时前 , 董枫在黑屋子遇到了可怕的事 ,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问话已经有点不太礼貌 , 这是自己心里有点慌乱的表现 。 我提醒自己 , 要沉住气 。
“董枫受了惊吓后就一口气跑回家来了 。 回来后就大哭 , 嘴唇发白 。 她叫我赶快来找你 , 她说只有你会相信她遇到的事是真的 。 ”
这时 , 我开着的窗户“砰"的一声大响 , 在深夜看不见的大风卷了进来 , 将我书桌上的稿纸吹得满地都是 。 这是我正在写的小说呀 , 我说过 , 书名叫《背后有人》 , 绝对是一部顶恐怖顶恐怖的作品 。 我赶快弯腰捡拾这些精彩的篇页 , 姓严的大个子也放开雨伞 , 帮我捡这些其重要性相当于他的桥梁图纸的东西 。 一阵忙乱之后 , 我们之间的陌生感仿佛消除了一些 。 重新坐下后 , 我几乎开始相信他所言的奇谈怪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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