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故事】留在心中的歌:难忘藏北风之舞曲

我无法忘记藏北高原 , 无法忘记那里的山 , 那里的水 , 也无法忘记那里的风 。
1987年盛夏 , 我搭车来到藏北无人区寻找十年前的拓荒者 。在那曲地区双湖办事处(现那曲市双湖县)采访期间 , 真正感受了一次由大风所奏响的风之舞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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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曲地区双湖办事处(现那曲市双湖县)旧貌(唐召明1987年摄)
双湖 , 这片平均海拔5000多米的“生命禁区” , 直至1976年西藏拉开开发藏北无人区大幕后 , 才有了人烟 , 并逐渐发展成为今天中国最年轻、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行政区域 。
记得我刚来到双湖办事处没几天 , 住在办事处西面一间小土房 。因夜晚只有两个小时的柴油机发电照明 , 这片只有10多排、几十户人家的地方常常无电相伴 , 相伴的唯有从下午四五点钟一直刮到第二天黎明的、不知疲倦的刺耳风声 。
一天深夜 , 听惯了整夜风声的我 , 竟然被一阵肆虐的狂风声所惊醒!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 , 恨不得要吹掉我居住小屋的铁皮房顶 。
“咣当、咣当……”风吹铁皮掀动的巨大声响;大风刺耳的“呜呜”声;房门被风吹动的吱吱声;戈壁荒滩石头被大风捶打 , 从缝隙中发出如厉鬼哭泣似的抽泣、哀嚎声;继而出现的电闪雷鸣 , 急促拍打大地的暴雨声……犹如正在举办一场盛大音乐会 , 奏响一首撼天动地的圆舞曲 。
那夜的风 , 在漆黑的夜里 , 一阵又一阵 , 或激越 , 或高亢 , 呜呜呼呼地狂吹猛啸 , 凄厉逼人 , 一时间竟让人不寒而栗 。
在藏北高原 , 这风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微风让草原充满诗意 , 狂风会把羊只刮进湖泊 。因地势高亢开阔 , 受高空强劲西风的影响 , 这里大风日数比其它同纬度的地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 。在山顶、山脊、峡谷和湖泊等风口地带 , 时常有七至十级大风 , 超越十级的大风也随时可见 。这大风 , 还经常同雷电、暴雨、冰雹、沙石融为一体 , 一齐上演 , 似要横扫一切 。那个时候 , 大地人畜均无处藏身 , 只有听天由命 , 任其摆布 。不过好在这种奇景大都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
1976年开发藏北无人区 , 挺进藏北无人区的拓荒者就经历无数次狂风考验 。当时 , 一阵狂风能把装满油的200公斤大汽油桶刮倒在地 , 能把100公斤重的帆布帐篷吹得像降落伞一样鼓起来 。
1983年 , 双湖办事处嘎措乡一位放牧员赶着上千只羊在湖边放牧 , 突遭狂风袭击 , 许多羊被吹到湖里 , 放牧员舍生救羊 , 在救出30多只羊后 , 他终因体力不支献出了宝贵生命……
根据世界气象组织规定:风速每秒32.7米至36.9米的风就是12级大风 。然而藏北无人区的最大风速每秒为36米 。这里时常刮起的10级以上大风 , 尤其是在冬季 , 使本就寒冷的藏北高原在大风挟持下更是奇寒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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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曲地区双湖特别区(现那曲市双湖县)牧民在风光互补电站前挤羊奶(唐召明2009年7月30日摄)
1988年严冬 , 我搭那曲地区风能实验站卡车前往双湖办事处 。在班戈错湖边停车休息 , 我拿起相机下车拍照 。抬眼处 , 一望无际的白色冰原和黄色草原无缝连接 , 美不胜收!我扑向平坦光滑、银光闪闪的冰面 , 举目望向四周 , “远看是山 , 近看是川”的高山均已银装素裹 , 宛若天然屏障 。草地连绵广袤 , 将银湖环绕 , 班戈错就像一块巨大的翡翠玉盘镶嵌在高山和草原之间 。山、湖、草原与不远处觅食的藏羚羊、藏原羚、藏野驴等野生动物 , 相映成趣 , 风光壮美 , 迤逦万千 。我忙不迭地在拍摄 , 一股高山大风急速刮来 , 把我逼回了车上 。我们的卡车在大风追逐下继续前行 , 车厢篷布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 寒风从篷布的空隙钻进车厢 , 我身上的老羊皮袄在寒风撕扯下 , 已没有了御寒作用 。不一会儿 , 我被冻得瑟瑟发抖 , 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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