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丨外婆
本文转自：新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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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外婆的澎湖湾》旋律响起 ， 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瘦削的身影 ， 那是我的外婆 ， 一位饱经风霜的古稀老人 。
突出的颧骨似帐篷的支架 ， 撑起脸上已然松弛的皮肤 。棕褐色的老人斑 ， 密布的皱纹 ， 下垂的眼帘 ， 都是时间留下的印记 。岁月长河淌过生命的缝隙 ， 却也侵蚀了身体的河床 ， 如今干涸而脆弱 。
小长假 ， 我不愿远行 ， 只因想起外婆期盼的眼神 。因为工作原因 ， 我回家看望外婆的时间屈指可数 。外婆培养成才的子女天各一方 ， 唯有因少时脑膜炎导致脑瘫的“傻儿子”相伴 ， 成为她沉重的负担和深沉的寄托 。
见到外婆 ， 儿时的记忆在亲切的呼唤中翻涌而出 。
【夜读丨外婆】外婆家 ， 那是我从小成长的地方 ， 盛满童年快乐的宝盒 。一时间 ， 记忆和爱恋相拥而至 ， 美好和感动溢满心间：“外婆 ， 我们拍张照吧！” 拿出手机 ， 我笑着 ， 她也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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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外婆瘦小的肩膀 ， 皮包骨头的触感令人心惊 。笑容在镜头中湿润 ， 埋着最真切的心疼 ， 幸有手心的温度 ， 穿越岁月的沉淀 ， 温暖那份长久不变的爱 。
“我累了 ， 想去躺躺 。”
因为身体虚弱 ， 床铺成了外婆的常驻地 。那是她和外公的婚床 ， 古色古香的传统红木床带着年代的气息 。外公逝去多年 ， 记忆已化成暖心的帷帐 ， 陪伴外婆度过似水流年 ， 留下梦里相会的美好 。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 ， 高声说着些什么 。其实我知道 ， 很多时候 ， 耳背的外婆已听不清楚 ， 但陪伴是无声的告白 ， 眼神和心的交流胜过一切 。打开床边的电视 ， 陪她看 ， 看她笑 ， 听她说 ， 就好 。
握紧外婆的手 ， 没有脂肪的支撑 ， 薄薄一层皮肤下的骨头 ， 有着石头般的触感 ， 还有石头的凉意 。外婆说 ， 今天好冷 ， 你的手可真热 。我笑着点头 。其实 ， 外面阳光灿烂 ， 最高温28℃ 。
外婆家最多的时候有十多口人 ， 可谓人丁兴旺 。如今空荡荡的房子 ， 唯有外婆仍在坚守 。经历岁月洗礼的瘦弱老人 ， 是这个家无怨无悔的守护神 ， 也让家成为儿女们逢年过节团圆的避风港 。
视线无意间停留在墙上的照片 ， 上面是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微笑少女 ， 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我突然意识到 ， 外婆也曾年轻 。
“我想你外公了 。”外婆喃喃自语 。
这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 曾是外婆刻骨铭心的爱恋 ， 也是她漫长余生的思念 。话语间 ， 我看见布满皱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我想这泪水一定是滚烫的 ， 如果能穿透地表 ， 九泉之下的外公也一定能感受得到 ， 一定也在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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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老旧摆钟依然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 仿佛在提醒人们时间的离去 ， 流逝的光阴无法回头 。抬头望向窗外 ， 已然是黄昏 ，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
再一次拥抱 ， 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 只为担心引燃离别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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