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真实 姜鹏:司马光写《资治通鉴》有政治目的 追求真实但超越真实

宋朝,尤其11世纪从宋真宗到宋仁宗的时代,是中国历史最典型的学者和政治家合一的时代。当时最有名的政治家几乎都是大学者,范仲淹、司马光、王安石、欧阳修、苏轼皆是。在群星璀璨的大宋政坛中,司马光便是其中之一。他一心为国,志存高远,敢言直谏,堪称纯臣典范;在晚年更是主持编成了史学巨着《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被称为“皇帝教科书”,这是一部浓缩了中国古代政治运作、权力法则的史学巨着,也是古代帝王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的必读之书。那么一千年后的我们,应该如何读懂《资治通鉴》?《资治通鉴》被称为“皇帝的教科书”,是一部凝结了中国古代政治运行和权力规律的伟大历史著作,也是古代帝王针对过去丰富治国之道的必读之书。一千年后我们该如何读《子·同治简》?
东方学习阅读俱乐部
12月21日,第47期东方学习读书会在上海浦东图书馆举行,复旦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姜鹏携新书《稽古至治:司马光与〈资治通鉴〉》做客读书会,与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尚君用思想史的方法来解构、理解《资治通鉴》,钩沉隐性的史料价值,参悟个中三昧。【超越真实 姜鹏:司马光写《资治通鉴》有政治目的 追求真实但超越真实】
“古为今用”与司马光的“以学为鉴”
姜鹏师从经学史大家朱维铮,专研中国传统文化。他从2007年起研究《资治通鉴》,曾承担教育部青年项目“唐宋政治思想转型视域下的《资治通鉴》”。“经典”“史学”“传统”,是姜鹏为《资治通鉴》总结的三个关键词。
什么是“史学”?江鹏认为,第一是真实性,第二是研究这段历史的历史学家与已经发生且无法改变的历史之间的互动关系。“同一个历史人物,同一个历史时代,不同的历史学家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有不同的理解,而最终在历史学家身上沉淀下来的是他如何理解这个时代。所以,所有经典的历史著作一定会告诉你,历史学家的价值取向是什么,他的判断尺度是什么。因此,我们所看到的所有历史著作,都可以说是一种历史认识。”
姜鹏认为,当今史学界对于司马光的态度是比较沉默的,其中存在着一种偏见。“这种偏见,它产生于传统史学跟现代史学之间的差别。现代史学家总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高地上,从方法论、理论、视野等各种角度,去俯视前人。所以抛开这种傲慢的偏见,如果我们把这三个词汇好好地解析一遍,你就能够发现《资治通鉴》作为经典传统史学着作的基本特点。”
司马光
追求真实性vs对真实性的超越
从追求真实性的角度来看,司马光的《子·同治简》是传统史学的典范和完善。《子·同治简》作为一部传统作品的另一个特点是对历史真实性的超越。司马光编纂《子·同治简》的目的,在书名中已经充分说明。作为当时颇具影响力的政治家、思想家,他在讨论历史时,在讲述历史的过程中,无法掩饰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价值取向。
姜鹏举例,当唐太宗李世民还是秦王时,跟他兄弟之间的斗争非常激烈,据说他曾找来李靖和李积商量,两人都是唐初名将。但关于此事,唐人记载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说法,一个是晚唐史学家陈岳的《统纪》,他说李靖和李积听说这个事情以后非常积极,主动跟李世民说,我们愿意帮你去搞定,“靖等请申犬马之力”。另外一个是刘餗的说法,他说李世民找李靖跟李积去商量,结果这两个人都推辞了,表示这个事情我们不参与。这两个版本中人物形象完全相反,前者功利,后者高风亮节、非常宽厚。
司马光是如何认定的?他非常坦率地说,“谁说未知,谁就得到真相”。明确告诉世人这两种说法到底哪一种是真的未知,但我们还是要做出判断,选择一种写进《资治通鉴》。司马光认为:“但刘说,它接近厚度,有利于风化,所以它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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