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宏刚1995年秋,莫言以每天至少6000字的写作速度,用去83天时间一气呵成,创作完成了50万字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这是他的第六部长篇小说,之前十几年,他已经相继出版了《红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十三步》、《食草家族》、《酒国》五部长篇。
此时的莫言虽然只有40岁,但由于之前五部长篇的问世,让他在文坛还是积累了较高名气。所以,《丰乳肥臀》杀青不久,就被出版社推向了市场。
令人意外的是,这部小说迅速改变了莫言的命运。
许多评论家仅仅看到小说的名字,就对莫言劈头盖脸地指责,认为他哗众取宠,想卖书想疯了,竟然起这样庸俗不堪的书名。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评论家加入了口诛笔伐莫言的队伍,在巨大压力下,莫言被迫离开了工作21年的原单位,为了生活不得不写了几年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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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陕西著名作家贾平凹于1993年创作的长篇《废都》的命运一样,《丰乳肥臀》从1996年开始也被禁止出版,直到7年后才被解禁。
作家写书是为了给自己树立美名,没想到《丰乳肥臀》却给莫言带来了恶名与臭名。但莫言毕竟是莫言,他相信自己的文学观,也相信时间是公正的裁判,会把清白还给自己,读者最终也会理解他的作品。
现在来看,《丰乳肥臀》当初确实被误解得太深了,一些读者看到书名就联想翩翩,就像鲁迅先生当年在《而已集·小杂感》里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
我们的思维总是那样丰满和跃进,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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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欣赏过很早以前的原始艺术,比如说,原始壁画,原始石雕,原始木雕,就完全能理解《丰乳肥臀》的主题思想了,它的书名虽然看着很庸俗,但小说的立意很高,内容很雅很干净,有一种直击人心的震撼力。
小说《丰乳肥臀》是以“生殖崇拜意识”作为内核,莫言以激情四溢的语言,崇高的悲悯意识,把母爱塑造成一位无私而伟大的“民间女神”。在小说里,“母亲”是那个年代,也是现在和将来,所有女性的综合体。母亲一生虽然承受了无穷无尽的苦难,却忍辱负重,坚强地活着,用“肥臀”生育了9个儿女,又用“丰乳”哺育了他们,让生命生生不息。
莫言之所以这样热情地歌颂“母亲”,跟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丰乳肥臀》里的母亲,有一部分原型就是现实生活里莫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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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于1955年出生在山东半岛高密大栏乡一个贫困农家,从16岁开始写作,有兄弟姐妹4人,他们小时候干过各种农活,也经历了刻骨铭心的饥饿,洋槐花、苜蓿、荠菜、豆饼这些野菜或杂粮,是他们一家老少在那个年代很常见的食物。
为了摆脱饥饿的折磨,莫言发誓要依靠写作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曾毫不忌讳地说:我写作的动机,就是梦想着过上一天三顿吃饺子的幸福生活。
后来,莫言完全实现了自己的伟大梦想,也成为中国作家里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作家,可谓是苦尽甘来。但是,小时候的经历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没世不忘的记忆,他需要用一部小说来祭奠这段生活经历,也借助这部小说来讴歌母亲的伟大。于是,就诞生了《丰乳肥臀》这部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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