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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碗可香的回忆

本文转自：闽西日报
那一碗可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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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飞画
黄勤
年前回龙岩 ， 住商务酒店 。酒店没有餐厅 ， 客人凭早餐券到酒店隔壁小吃店自选规定套餐 。这倒颇合我心意 ， 比起酒店格式化的自助早餐 ， 我更喜欢街头小吃 ， 况且闽西的早餐花样繁多 。我要了一碗清汤面 。清汤面热气腾腾地端上来 ， 面上撒了少许肉丝 ， 豆芽 ， 韭菜 ， 味道不错 。我吃面 ， 喝汤 ， 渐渐有点愣怔 ， 似乎隐约品到一丝久违而熟悉的滋味 ， 却不全然是思念已久的味道 ， 那个记忆中的味道我找了很久很久 。
1987年的五一假期 ， 父亲带我去龙岩参加龙岩师范音乐班的面试 ， 班上几位同学与我们同行 。那是我第一次到龙岩 ， 只觉得路途很远很远 ， 城市很大很大 。父亲节俭 ， 同学家境亦一般 ， 去一趟龙岩已很不易 ， 父亲舍不得花钱下馆子点菜吃饭 ， 天天带我们到街边面馆吃面 。
龙岩的清汤面真是美味极了！圆圆的粗粗的面条口感筋道Q弹 ， 和以前吃过的面完全不一样 。汤热气腾腾 ， 面上撒了少许肉丝 ， 豆芽 ， 韭菜 ， 着实鲜美可口 ， 我总是呼噜噜地连面带汤吃个精光 ， 连续几天居然不腻 。我们常在一家叫“可香饭店”的餐馆吃面 。依稀记得可香饭店开在街心花园至龙岩师范学校那一段路的街边 ， 店面宽敞明亮 ， 服务员穿梭餐桌之间送餐和收拾碗筷；厨房与餐厅之间用玻璃隔着 ， 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可见穿白制服的叔叔阿姨在厨房忙碌 。我猜想 ， 这大概是“公家”的饮食店吧？国营店才有这么宽大门面 。吃面时我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可香饭店的店名取得真好听 ， 清汤面香喷喷美味可口 ， 名副其实 。
我们出发去龙岩的时候天热得让人错觉夏季已至 ， 皆衣着单薄 。不料第二天起天气突然变脸 ， 气温骤降 。雨打风寒 ， 我们没带够衣服 ， 冻得瑟瑟发抖 ， 父亲赶紧领大家去买秋衣御寒 。在寒冷异乡 ， 那一碗热乎乎的清汤面更是温暖慰藉 。面试一结束 ， 我们赶紧收拾回家 ， 中考在即 ， 时间比金子还贵 。我们买了早班车票 ， 天还没亮就离开旅社 ， 打算到可香饭店吃碗清汤面再赶去车站 。可那天去得太早 ， 可香饭店门是开了 ， 但店内清冷 ， 已有人在忙碌 ， 却没有热火朝天的气息——显然店员们才刚来上班 。父亲上前询问 ， 说我们要赶长途班车 。果然 ， 厨房才刚开起炉灶呢！我们正准备离开 ， 厨房出来一位阿姨叫住我们 ， 说他们商量了一下 ， 可以先为我们煮清汤面 。父亲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 叔叔阿姨们热情笑着说 ， 不用谢 ， 你们急着赶路呢！
一年又一年 ， 我渐渐有了许多去龙岩的机会 。每一次到龙岩 ， 我都执着寻找记忆中的那碗清汤面 。自然是找不到的 ， 我再未吃上当年那般美味可口的清汤面——也许味蕾接触太多美食早已麻木 ， 抑或清汤面原本就并非多好吃 ， 只是当时那个十四岁的乡村女孩面对这个陌生城市的新鲜感吧？因了那一段特别经历 ， 清汤面的味道便长久镌刻在脑海心间 ， 成为一个美好回忆 。
【那一碗可香的回忆】可香饭店早已不在老地方 ， 大约也不再有叫“可香饭店”的餐厅了 。可我一直记得可香饭店叔叔阿姨们和善热情的笑脸 。那一张张笑脸 ， 那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 便是最美不过的人间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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