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为我失去生命,我结婚混的风生水起,却把儿子的身份弄丢了( 四 )


结婚的酒席上 , 来来往往的全是女方的亲朋好友 , 他们谦和有礼地赞美着新郎新娘是如何般配 , 而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 我那么想念我在家乡的爸妈 , 想念已经去世的弟弟 , 但在另一些时刻 , 我又是骄傲的 , 我知道我已经拥有了一套200平方米的新房 , 有了一辆价值20万的私家车 , 我的金钱可以让我买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但从此 , 我只敢偷偷地寄钱回家 , 但都不会超过200元钱 。潜意识里我怕家里人以为我在城里混得好了 , 来城里投奔我 。
弟弟为我失去生命,我结婚混的风生水起,却把儿子的身份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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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以后 , 我才写信告诉爸妈 , 我在城里结婚了 。我妈高兴得整夜失眠 , 她老人家在昏暗的灯下一针一针地缝着小孙子的小衣服小裤子 。几天后我就收到从农村寄来的包裹 , 竟然有20多斤 。我的心是温暖而刺痛的 , 我无法想象瘦小的母亲怎么把它们拿到几十里外的县城 。而菁菁却用两根指头捏着小衣服 , 尖声叫着让我把这些有跳蚤的破布扔出去 。
看着我的妻子那白净又精致的面孔 , 我想打她 , 但又忍了下来 。最后 , 那包衣服的归宿还是垃圾箱 。
又是两年后 , 我有了儿子 , 在儿子满周岁的那天 , 家里来了很多人 , 我忙里忙外地招呼着 , 200平方米的家人声鼎沸 。
这时 , 小区的保安在对讲机里说有人找 。我以为是客人 , 兴冲冲地迎了出来 。我在离开农村的家很多年以后 , 第一次看见了我爸妈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 二老的头发都在滴着水 , 我愣住了 , 呆在门口不知所措 。这时菁菁看我半天没进来 , 也出来看 。但惊讶又嫌弃的表情却是那么直白地写在脸上 。
我搀扶着两位老人进门 , 但母亲粘着泥的布鞋一踩大理石地面就吱吱作响 , 父亲的双脚在厚实的地毯上不知道怎么走路 。我只有把他们带到厨房 , 然后跟一脸不解的宾客说是找错了人的老人 。菁菁把我拉到阳台 , 低声吼着让我赶快把人带走 , 我一定是被魔鬼伏了身 , 当时想的竟然是没办法对满屋的有头有脸的人解释那两个农村老人就是我的双亲 。
古林深深地厌恶如今的自己 , 他有体面的工作和舒适的生活 , 但他每时每刻都在被一种浓重的负疚感所折磨 , 他感到痛苦而委屈 , 他觉得生不如死 。
我爸的眼睛完全失明了 , 来城里看病时大医院的医生说是因为耽误了治疗时间 , 如果早几年一定不会失明的 。我看着老人那两只完全混浊的眼睛 , 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人 。
在高级宾馆里住了两周的双亲终于明白了 , 他们的儿子不可能把他们迎进他们认为该进的家门 。至于我那位体面的妻子菁菁从那天的匆匆一面后就再没露过脸 , 也拒绝让我把儿子抱来给我的父母看 。后来 ,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 请求他们说 , 我想带他们去看看大城市 。但母亲看看父亲的双眸 , 摇了摇头说:“孩子 , 不用了 , 我们住不惯这里 , 我们回家 。”
弟弟为我失去生命,我结婚混的风生水起,却把儿子的身份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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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个月后 , 我终于以一次出差的名义回了老家 。邻里乡亲都来看这个穷山沟里飞出的大人物 。从乡亲们的言谈里 , 我知道 , 那次父母进城是把田地送给了别人种 , 把家禽卖了 , 完完全全地是想去我那里安度晚年的 。而父母回到农村还对乡亲们说 , 儿子对他们很好 , 不要他们走 , 但是住在城里不习惯 , 像老家的人 。父母回到村里时 , 还给大伙带了很多的“杂包”(廉价的杂拌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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