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酒精气味的记忆,多年后身体还是记住了它的威胁 |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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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dam
编辑|二维酱
我很喜欢木质的家居 , 和木质家居所堆砌起来的一个“家” 。小时候 , 家里的地板就因为父母追潮流 , 装上了木质地板 , 我总是可以赤着脚在上面跑来跑去 。虽然从此就被安排上了擦地板这桩累活 , 但那种愉悦亦是非常难以取代的 。
很多别的人的家里 , 装的是瓷砖地板 , 踩上去冰冰凉 , 且仿佛总有一种看着太干净以至于不干净的感觉 。又或者就是最最普通的水泥地 , 那心里感觉就更差了 , 觉得更不干净 , 鞋都不能脱掉 。其中还有一项容易被漏掉的差别 , 就是气味 。
木质家居会在空间中播撒一种味道 , 是占满的 , 像阳光烤过螨虫的 , 生活过的 , 踏实的味道 。一走进这样的家里 , 没来由的就被家的自然的气味撞个满怀 , 当然还会混合衣服和被褥所带有的纺织物清静的味道 。随后 , 身体像是雨后晒干的枝条那般彻底松弛且清醒 , 将衣物褪去 , 敞开怀抱 , 秘密地徜徉在想象的殿堂 。瓷砖地的家里 , 就缺少了这种清醒和舒适 , 像是鼻毛全被拔光了似的那种赤裸的过敏 , 偶尔下水道产出一些潮湿气味 , 那就会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 , 杀灭关于洁净安宁又充实的家里的想象 。水泥地就更差劲了 , 黝黑曲折的地表 , 仿佛蕴藏了无数永远无法干燥的湿气和微尘 , 以及它们无法被清除的味道 。
所以我似乎特别喜欢山和森林 , 以及阳光穿透它们的时刻 , 其中澎湃着的无穷尽的味道 , 是最终最终 , 人要选择那么一个地方了此残生 , 所必须的 。
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太能喝酒的人 。小的时候 , 喝一点啤的 , 或者白的 , 都觉得怪恶心的 , 而红的 , 又是一股怪酸味 , 实在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喝这些 。于是总会拿当时的一种覆盆子果酒饮料充数 。
直到大学毕业 , 才终究觉得自己应该突破一下 , 尝尝醉酒的滋味 , 于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硬灌一些啤酒 , 让那种像是被锤了头似的感觉袭上来 , 一步晃 , 两步笑 , 习得并理解了那种半醉半醒不用负责任的快乐感受 。但惩罚也随之而来 , 毕业时一次大酒 , 直接将本人送进了ICU 。从此以后 , 闻到酒味 , 任何酒 , 尤其是白酒弥漫上来的那股味道 , 马上就要吐 。肝胆仿佛干脆就长在鼻子上似的 , 外部一释放酒精弹 , 马上命令胃做出反应 。
上班了以后 , 出于一些实际的工作需求 , 还是会喝一些黄酒 , 也有几次白酒 ,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酒或者洋酒 。那几年的身体还算比较好 , 人也很有上进心 , 于是在一种上升的弧线和能量中 , 将酒精恶心的气味已经完全忘却了 。酒就是酒 , 虽然不好喝 , 内心勇猛一点 , 喝一喝上头 , 也能完成任务 。
等到辞职许久之后 , 身体变得不那么稳定 , 酒精恶心的气味就又回来了 。我分明记得 , 不知是哪一个场合 , 拿起那一盅酒只是闻上一闻 , 也觉得完全无法忍受 , 强行灌下去之后就开始浑身冒汗 , 难受 。其实气味只是做了一个直白的警告 , 让人知道身体隐形的状态 。
我在意的是关于这气味的记忆 , 内脏、大脑 , 历经多年 , 还是都记住了它的威胁 , 在变幻莫测的体内之海中时常发出准确的告示 。精神仿佛是一个坐在山巅上的指挥官 , 只看得到远方和海市蜃楼 , 春和景明、绿野森森之时洋洋得意、挥斥方遒 , 等到潮水涌上来 , 泥土堆上来 , 就丢盔弃甲 , 落荒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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