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轨了..."——多金男的爱情历险
曾想为情出走 ， 方知情在归处... ...
01
老徐晚上给我发微信 ， 说要私奔 。
私奔对象是他认识了一周一个看上去像虾饺的广东姑娘 。白白透透的 ， 隔着面儿能瞧见里面泛着虾肉的颜色 。
我问老徐 ， 你想清楚了吗？
老徐说 ， 我吵累了 ， 我说的她不想懂 ， 她说的我听不懂 。活得像摊泥 ， 越搅合泥越稀 。
我说 ， 那雁子呢？
她 ， 已经不懂我了...
老徐和雁子结婚十二年 。
雁子在老徐最落魄的时候 ， 不顾家人的反对 ， 带着1300块钱和一袋子让老徐这个东北大汉爱不释口的盐菜包 ， 从湘潭老家出逃 ， 就跟着老徐私了奔了 。那年雁子十七 。
老徐和燕子结婚那天就摆了一桌 ， 都是从小的光腚娃娃 。最疼老徐的二姐去了 ， 成为整场婚礼上唯一和新郎新娘有亲属关系的人 。
婚礼现场 ， 老徐穿了一件我的西装 ， 那时候他瘦我壮 ， 衣服明显不合身 。他脖子上那条红领带 ， 是我跟前进借的 ， 那是前进结婚时候戴的 。
新娘漂亮的很 ，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 ， 湘潭妹子皮肤好,水多皮嫩不出老 。雁子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衫 ， 配了一条紧身牛仔裤 ， 把线条勾勒的极好 。头上配了婚纱样式的头纱 ， 那是二姐买来料子 ， 然后用缝纫机给匝的 ， 总花费32元 。
放现在 ， 叫“潮” ， 可当时确实是因为“穷” 。
虽然穷 ， 但老徐和雁子情比金坚 ， 视彼此为唯一的依靠 。
后来 ， 他们有钱了 ， 却开始争吵 。他们都觉得对方变了 。
两颗石子相遇 ， 为了靠的更近彼此折磨 ， 然后磨平了棱角 。
这个过程 ， 必不可少 ， 躲不开 ， 绕不过
多疼啊...
02
老徐和雁子吵架了 。老徐跟雁子说 ， 要出差 ， 然后报了旅游团去了山西 。
旅游团在组织看《又见平遥》的时候 ， 虾饺姑娘和一道来的朋友走散了 ， 遇着穿同样队服的老徐就索性结伴一起看演出 。看到动情处 ， 虾饺姑娘一边抽泣 ， 一边拉紧了老徐的袖子 。老徐看着那双噙满泪的大眼睛 ， 想起了那年下定决心跟他私奔的雁子 ， 十七岁的雁子 。
接下来的好几天 ， 老徐和虾饺姑娘脱团 ， 一群人的赶集 ， 变成了两个人的旅行 。
老徐和虾饺姑娘 ， 白天仔仔细细的逛古城 ， 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晚上就挨家酒吧喝酒、聊天、听歌 ， 每一个清晨日暮都不肯错过 。亲密 ， 不逾矩 。
虾饺姑娘跟老徐说
大叔 ， 你觉不觉得 ， 咱俩特像来度蜜月的 。
老徐在心里回答 ， 像！
说完 ， 老徐突然想起来 ， 自己还欠雁子一次蜜月 。
结完婚的第二天 ， 二姐给了雁子1万块钱 ， 说亏欠了雁子的 ， 只拿得出这些钱 ， 让他们去度个蜜月 。还告诉雁子 ， 如果老徐欺负你 ， 姐第一个跟他翻脸 。
二姐后来老说 ， 老徐能遇到雁子 ， 那是前世积德 ， 积出来的福报 。
雁子没让老徐拿这钱去度蜜月 ， 她说不急 ， 等日子好了 ， 想去哪就去哪 。他们用这1万块钱 ， 买了一辆好几手的老款桑塔纳 。开始在火车站前拉客 。
雁子脑子比老徐活 。没多久 ， 两个人卖了桑塔纳 ， 贷款买了一辆大解放 ， 跑起了物流 。
老徐和雁子成了中国三千万货车司机当中的一份子 。夫妻是同路人 ， 一起上路 ， 丈夫开车 ， 妻子管钱、管账单、做“后勤保障” 。和大部分夫妻车一样 ， 老徐和雁子以车为家 。
跑起长途来 ， 诸多不便 ， 能凑合就凑合 ， 能将就就将就 。可雁子偏不 ， 不仅把车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 她把自己和老徐也是归置的利利索索的 ， 坚持每天洗澡 。两个人就用车上的水桶 ， 接满了水 ， 在服务区的厕所里洗 。为了避免尴尬 ， 这事儿得放在深夜 。
入秋的时候 ， 天冷老徐不愿意洗 ， 雁子就强拉着老徐洗 。两个人哆哆嗦嗦的跑回车里 ， 冻得直乐 ， 然后紧紧的抱着 ， 互相取暖 ， 笑着笑着就在大解放的后座睡着了 。
雁子说 ， 日子再苦 ， 也不能丢了人样 。
雁子身上那条牛仔裤 ， 洗的发白 ， 永远都有洗衣粉的味道 。
03
虾饺姑娘坐在老徐对面 ， 浅色牛仔裤 ， 白色背心外面搭着宽松的白色衬衫 ， 衬衫下摆掖在牛仔裤里 。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 清素 ， 却可爱 。
虾饺姑娘跟老徐分享这几年她游历过的地方 ， 遇到的人和故事 ， 听的老徐一愣一愣的 。虾饺姑娘不仅讲的生动 ， 更重要的是...
诗情画意 。
虾饺姑娘跟老徐讲 ， 去西藏洗天浴 ， 一群男女都赤条条的泡在一个热泉里 。他们毫无拘束 ， 有说有笑 ， 每一个身体都更显鲜艳欲滴 。那没有男女 ， 只有共同分享幸福的人们 。
虾饺姑娘跟老徐讲 ， 在清迈的蓬蓬车上被一个德国小伙子表白 。全车的人无比雀跃 ， 喊着“答应他 ， 答应他” 。旅途中 ， 最美的就是没有预期的相遇 ， 香艳、热烈 ， 可以毫无负担的说“再见” 。
虾饺姑娘跟老徐说 ， 去越南的红教堂发呆 ， 去西班牙看斗牛...去...
“去他大爷的”老徐在心里接了话 ， 不是冲着虾饺姑娘 。
他走神了 ， 他想起了有一年 ， 他和雁子的一次旅行 ， 想一次 ， 心就剜一次 。
运货 ， 从上海到满洲里 ， 3000的公里 。那年赶上南方雪灾 ， 车在高速上堵了两天两夜 ， 车上的吃的都吃完了 。雁子仔细 ， 舍不得买高速上5块钱一个的馒头 ， 他俩只能吃货仓里的橘子充饥 。
后来 ， 橘子不敢吃了 ， 怕对不上数儿 。只能喝水 ， 雁子走出去四公里才买到水 。他俩眼看到旁边货车拉的牛羊因为没水喝饿死了 。
后来雁子说 ， 那几天人脸都吃黄了 ， 怕上厕所 ， 一上厕所肚子里那点水儿就出去了 ， 还得饿 。
挨饿不算可怕的 ， 跑运输最怕碰到“油耗子” 。半夜趁人打盹 ， 就有“油耗子”开着改装面包过来偷油 。满箱300多升的油 ， 两三分钟就抽光了 。他们丢过油 ， 老徐开了一天车 ， 累的不成样子 ， 雁子让他去眯一会儿 ， 自己看车 。因为太累了 ， 雁子也睡着了 。第二天 ， 发现油空了 ， 雁子蹲在车边 ， 放声大哭 。老徐 ， 心疼雁子 ， 什么也没说 。但雁子总过不去这个劲儿 。
这次他们半夜12点到了沧州 ， 老徐打盹 ， 雁子看车 。雁子发现车后有声响 ， “油耗子”在偷油 。雁子按照常规做法 ， 把头探出去拍打了两下车门 ， 示意车有人管 。
“油耗子”看车上人是个好看的姑娘 ， 胆子就更壮了 ， 不仅没停手 ， 言语又极猥琐 。
因为上次被偷油的事儿 ， 一直是雁子心头的伤 。这会儿的雁子像头发了狂的野兽 ， 抄起车上的扁钻下车 。
雁子吼了句“两妈嬲别!”（国骂） ， 奔着油耗子就扑了过去 。那时候的油耗子都是带刀的...
雁子住了医院 ， 差点丢了性命 。推出手术室的时候 ， 麻药劲儿还没过 ， 人还没醒过来 。老徐攥着雁子的手说“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
好多年以后 ， 雁子说 ， 麻药可能打少了 ， 那句话她听见了...
04
虾饺姑娘年轻 ， 像个孩子 。老是跟老徐撒娇
“大叔 ， 我喜欢被你照顾...踏实 ， 也安心 。”
只要虾饺姑娘多看几眼的东西 ， 老徐就果断掏腰包；只要虾饺姑娘说想做什么 ， 老徐都没二话的陪着 。老徐 ， 心想 ， 除了自己闺女 ， 还真没谁能让他无求也必应了 ， 这会儿宝坨（孩子）应该是睡了吧 ， 在雁子怀里 。
生女儿的时候 ， 雁子肚子疼的厉害 ， 但始终只开到了两指 ， 打了催产针也不行 。医生和老徐说 ， 无论如何都是今天生了 。老徐知道 ， 不行就得剖了 。
雁子在待产室 ， 老徐进不去 ， 两个人就一直发信息 。老徐有雁子的信息就不怕 ， 雁子看着老徐的信息 ， 心里就踏实 。发着发着 ， 雁子那边就没了回音 ， 不多久医生把雁子的手机送出来给老徐 ， 说了句 ， 快了 。
老徐彻底慌了 ，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雁子正在经历什么 。听说 ， 要用一根很长的针穿到脊柱里 ， 想到这儿 ， 老徐的心就跟翻了个儿似的 。麻药会不会打太多影响身体 ， 会不会打太少不起作用 ， 雁子心会不会慌 ， 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 心不落地儿...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 此时只隔一道门 ， 却如隔山海 ， 事关生死 。
雁子在里面生 ， 老徐在外面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我和二姐过去宽他心 ， 可他谁也不理 ， 握着拳头 ， 指甲嵌在手心里 ， 他希望能再疼点 ， 最好和雁子经历的疼痛是一致的 ， 否则自己会像一个逃兵 。
因为说好的 ， 一起哭 ， 一起笑 ， 福祸相依 ， 生死不弃 。
不知道过了多久 ， 产房上的灯光变绿 ， 厚重的大门慢慢滑开 。老徐像脚下装了弓子一样弹射到门前 ， 第一句话是 ， 我媳妇怎么样了 。医生白了老徐一眼 ， 先问产妇 ， 不问孩子的丈夫属实不多 。医生转过头 ， 笑盈盈的跟我和二姐说 ， 八斤的小棉袄 ， 又沉实 ， 又暖和 。
宝坨先被推出来 ， 红呼呼的 ， 眼睛也闭着 ， 张开小嘴儿 。
我一直觉得 ， 婴儿刚出世 ， 一定是想骂街的 。因为人生苦短 ， 不跟人家商量一下 ， 就让人来遭这份罪 ， 确实不地道 。无奈 ， 刚出生 ， 词汇量过分匮乏 ， 只能用哭来表达不满 。
所以 ， 为人父母 ， 是欠着债的 。
我想 ， 宝坨也就是不会说话 ， 要不然她肯定得说 ， 这个当我爹的 ， 看着太不靠谱 。
老徐心里欢喜 ， 但更惦记雁子 。他抱着宝坨说了一句 ， 你得孝敬你妈 ， 不然我不饶你 。
后来 ， 雁子被推出产房 。她说这次麻药又打少了 ， 医生怎么下的刀子她都知道 。
孩子从身体里拿出来的时候 ， 雁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 因为未来注定所有的心思就都在被取出的这部分上面了 。
那一晚 ， 雁子一直攥着老徐的手 ， 她对老徐说“以后我和宝坨的命都是你的 。”
老徐当场哭的跟孙子似的 。
05
酒吧的桌子上 ， 摆着一份炸虾球 。
老徐没吃 ， 因为老徐吃虾过敏 。点单的时候本想告诉虾饺姑娘 ， 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老徐想 ， 雁子最爱吃虾 ， 可她嫁给自己之后家里餐桌上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极鲜美的节肢动物 。连去外面打牙祭也没吃过 。这是雁子爱老徐的方式 。
凌晨三点 ， 老徐觉得醉了 ， 饿了 。
他想 ， 这会儿要能来几个大个的包子该多好 ， 桌上的小吃好看 ， 不中吃 。
他最爱的还是湘潭盐菜包 。尤其是喝多以后 ， 他说包子醒酒 ， 还管饱 。
想到这 ， 他抬头看了看对面 ， 小脸喝得透红的虾饺姑娘 。真好看啊 ， 白白透透的 ， 隔着面儿能瞧见里面泛着虾肉的颜色 。看着 ， 都让人心生欢喜 。
然后 ， 又低头看了看手机 ， 1点多的时候雁子发来的信息 。
少喝 。
两个字 ， 看得一胸膛的热流 。
虾饺姑娘说 ， 大叔这是我房间的卡 ， 我不邀请你了 。想清楚了就直接开我门 。走进这扇 ， 离开另一扇 ， 不是再见 ， 是永别 。
老徐问虾饺姑娘 ， 你会做盐菜包吗？湘潭的那种 。
虾饺姑娘 ， 一脸错愕 。老徐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蠢的问题 ， 低头顾自一笑 。然后 ， 把桌上的房卡推还给虾饺姑娘 。
没有盐菜包 ， 我吃不饱 。你年轻 ， 未来还会被很多人爱 。而我已经开始衰老 ， 奔向终点的步子 ， 不是想停就停的下来的 。
虾饺姑娘说 ， 我爱的就是你成熟包容的现在 。
但 ， 雁子爱过我苦难的青春 。
李宗盛唱 ， 越过山丘 ， 才发现无人等候 。真凄凉啊...
雁子和老徐 ， 爬到了山顶 ， 并且准备互相搀着走接下来的路 。只是 ， 老徐开始挑剔雁子搀着自己的手 ， 有时用力抓的疼 ， 有时松劲儿吃不上力 。而雁子挑剔老徐总是太挑剔 。
即便如此 ， 两双手都没松开的意思 。
山西的夜 ， 再热闹 ， 也透着清冷 。
走在平遥的石板路上 ， 老徐掏出了手机 ， 给雁子打了个电话 。
“会议提前结束了 ， 我明天坐早班飞机回家 。”
“得吃早饭啊 。”
“不了 ， 回家再吃吧 。”
“行 ， 给你做盐菜包 。”
“诶 ， 早点睡吧 。”
挂了电话 ， 老徐发了一条微信给我 。
妄图为情出走一生 ， 酒后方知情在归处 。
在爱里 ， 懂不懂其实真的不重要 ， 不懂 ， 还硬撑着才金贵 。
爱一时是故事 ， 陪一世 ， 才是传奇 。
《酒话》
白玉
你离开
我到来
缘分总是让人搞不明白
不够精彩
都怪
时光走的比我们都快
真的爱
放低姿态
感情不就彼此相互依赖
不可替代
没意外
【“我想越轨了..."——多金男的爱情历险】我就是为了你这人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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