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存在主义 尼采哲学与萨特的存在主义

尼采说过叔本华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能站在人生之画面前 , 将它的全部画意解释给我们听 。 ”其实这句话用来评价尼采和萨特最合适不过了 。 萨特和尼采都深深看破了人生的真相:人生是无意义的 , 人生是悲剧性的 。 尼采认为 , 欲望无边却无法满足 , 生命的本质就是痛苦 。 这一点和叔本华是一致的 。 萨特也觉得 , 存在是虚无的 , 现实是恶心的 , 人正是在不是其所是和是其所不是”的状态中生存着 。 “其所是”是“过去”带给我们的不可改变的本质 , “其所不是”是“将来”我们还没有形成的本质 , 人就是否定着过去及被将来所否定的现在 , 而现在是双重的否定 。 人的自由正在这双重否定之间 , 由于人生是一个不断自身否定的过程 , 所以“现在”的我们 , 什么也不是 。 人的存在是由“自为的存在”介乎“自在的存在”之间的 。 “自为的存在”是人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像液体 , “自在的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外部世界的存在 , 像固体;而“实在的存在”就是固体与液体的混合体 , 一种半流质、半透明的存在 , 像黏液一样的让人看着“恶心”的东西 。 人的存在就像一个“洞” , 洞中是虚无的 , 可这虚无要洞壁的存在来证明它本身的存在 。 人的存在除了自我意识 , 还有靠他人的存在来印证 。 人与人之间可能有暂时的“共在“ 。 但由于人本质上是自由的 , 所以人的根本关系是冲突 , 而人又无法离开他人而存在 , 因此悲剧不可避免 , 永远存在 。 这就是悲剧性的人生 。 但是萨特和尼采都否定了消极的人生观 。 他们清楚地看清了人生的悲剧本质 , 但并没有被这悲剧吓倒 , 而是各自提出了解决方案 。 尼采的解决方案是 , 用日神精神尤其是酒神精神来疗救人生的苦痛 。 日神像迷梦 , 让人沉醉在美妙的幻想中忘记痛苦;酒神像迷醉 , 让人们在生命的狂欢中忘却苦难的真相 。 就像“选择记忆”一样 , 我们应有意识地麻醉麻醉自己 , 如果纠缠于痛苦中不能自拔 , 那就会走向叔本华式的虚无主义 。 所以他提倡“强力意志” , 提倡“超人” , 人应该爆发出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 爱我所爱 , 做我所做 , 赢取我所想得到的一切 。 萨特的解决方案是 , “存在先于本质” 。 我们的出生是一个偶然 , 这个偶然导致了我们“存在” 。 可我们的“本质”却是由我们在生命旅途中不断地选择、奋斗而决定的 , 这种决定本质的过程 , 会持续一生 , 直到生命终止 , 我们的本质才最后盖棺论定 。 所以 , 你必须做一个主动积极的人 , 不断地选择——是做英雄还是做懦夫;不断地行动——为你选择的后果承担责任 。 人就是这样被自己造就的 。 几乎所有的西方人生哲学 , 都涉及到自由的话题 。 尼采和萨特都认为,人是自由的 。 但两人的认识并不一样 。 尼采的自由来自于自我超越以及对悲剧人生的超越 。 尼采把悲剧人生看作了审美人生 , 痛并快乐着 , 更让我们彻骨地感受到快乐难得和壮观 。 人生既然是一出悲剧 , 那就把它当作悲剧来演吧 , 演得轰轰烈烈 , 威武雄壮 。 在人生悲剧中 , 我们自己就是悲剧英雄 , 我们也要欢欣鼓舞地演这悲剧 , 从自身的痛苦乃至毁灭中体会生命的伟大和骄傲 。 萨特说人是自由的 , 这并不是说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 而是说人可以“有所不为” 。 拒绝 , 也是一种自由的权力 。 人有选择不做什么的权利 , 这是绝对的 , 在这个意义上说人是自由的 。 而人选择做什么的权利 , 是相对的 , 因为别人也是自由的 , 这样人就和他人永远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冲突 , 所以说“他人即地狱” 。 比如 , 你可以拒绝一次约会 , 享有这样的自由;但你不能选择跟一个不爱你的人结婚 , 因为人家不答应 , 你就无法享有这样的自由 。 萨特鄙弃那种人生的逃兵 , 鄙弃“不自由者” 。 当人意识到自己是自由的 , 神就无法控制他们了 。 萨特憎恶“悔恨” , 因为悔恨是一种自欺 。 这是意识到了自由而又不敢去正视它 , 认识了而不行动 , 行动了又不敢承担后果 , 这是懦夫的表现 。 自欺是不真诚的 , 真诚是的确不知道真相 , 或根据自己明白把握的真相行事 。 自欺则总是使事情处在若明若暗、不明不白的摸棱两可的状态 , 在必须作出的选择面前不选择 , 将选择不断往后推而不能勇敢面对 , 这是一种最不负责任的状态 。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地地方 , 就是他们都曾得到过真挚的、刻骨铭心的友谊 , 然后 , 又失去它 。 尼采终身未婚 , 最后在极度孤独中达到疯狂 。 他曾和歌剧家瓦格纳是最好的朋友 , 尼采有很高的古典音乐造诣 , 自己写了很多曲子 , 也是很出色的诗人 , 写了几百首涵义隽永的诗歌 。 他特别欣赏和推崇瓦格纳的歌剧 , 瓦格纳也非常赞赏尼采的思想和才华 , 两人成为至交 。 瓦格纳家的房子专门有两间是留给尼采住的 。 可是后来 , 尼采从瓦格纳的行为中嗅出了他极其厌恶的那种哗众取宠的戏子味 , 从瓦格纳作品中发现了违背古希腊精神的现代颓废现象 , 写了《人性 , 太人性了》 , 直接批评瓦格纳的艺术 , 两人从此决裂 。 然而 , 他终生怀念这段友情 , 直到他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 , 他仍表示 , 他与瓦格纳的交往是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幸遇 。 然而 , 他的真诚不允许他无视两人思想的分歧 , 因为哲学家首先“必须是一个真实的人” 。 他不能背叛自己 , 哪怕一无所有 , 再次面临可怕的孤独的荒漠 。 萨特虽然也没有结婚 , 但比尼采幸运多了 , 有西蒙-波伏瓦这样的红颜知己终身相伴 , 两人都是存在主义者 , 他们希望能做到真正出于自由地一起生活 , 过一种真正道德的生活 , 不愿意他们的关系中夹杂任何外在约束成分 , 所以他们比婚姻证明的夫妻关系更真诚 。 萨特也是真诚的人 , 他和后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加缪曾是知己好友 , 可后来因为两人在暴力革命、斯大林主义的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 , 两人决裂 。 加缪不幸车祸身亡时 , 萨特非常痛心 , 并对加缪作出了客观的评价 。 最后 , 总结一下 。 尼采哲学和萨特的存在主义很像:两者都是行动的哲学 , 都是积极的人生观 。 尼采和萨特的伟大不仅在于发现人生的真相 , 更在于面对真相的勇气 。 尼采说:“我们爱生命 , 并非因为我们习惯生命 , 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于爱 。 ”对生命的爱 , 就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 苦中作乐 , 昂奋地面对挫折 , 不屈服于任何挑战 , 扎根于现实世界而不去寻求虚幻的“彼岸世界”的幸福 , 就是人生的精神武器 。 两位大师 , 像初升朝阳一般 , 驱散了萦绕心底的迷雾般的孤独、恐惧、迷惘 。 是啊 , 生命是一种“必须不断自我超越的东西” , 必须从高于自身的东西那里去寻求自身的意义和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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