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茶农世家的百年茶树情

1采茶制茶代代相传
上川岛占地面积157平方公里,离上川岛的三洲港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叫大洲村委会鲇鱼村,村子不大,有100多人,但是这条村子却孕育了一个传承七代人的茶农世家 。出生于1919年的伍彩优老人是这家最年长的一位,也是上川岛上知名的白云茶传统焙制工艺的传承者 。
采访人员初见伍彩优老人时,不免感到惊奇,虽然老人今年已经89岁高龄,但是头发乌黑油亮,身体健朗,十分健谈,记性极好 。老人说:“我从十几岁就开始采茶、制茶,至今已经70多年了,现在儿子和孙女也是以采茶、制茶为生 。”梁石牛是老人的儿子,今年刚好50岁,在上川岛从事白云茶树的栽培和茶叶加工;今年27岁的梁清华是伍彩优的孙女,梁石牛的女儿,从事采茶制茶也已有10年之久 。老人告诉采访人员,当年(1984年)省里的考察组来上川岛考察时,家里只有她和儿子从事采茶、制茶,如今23年过去了,家里已经是四代同堂,家里的采、制茶人又多了一代人,算上梁清华这一辈已经是家族的第七代采茶人了 。
【海岛茶农世家的百年茶树情】采访开始后,伍彩优老人首先回忆了家族和茶叶结缘的历史 。鲇鱼村是从新会搬迁至此的,立村已有400多年,一直以来,这里的乡亲们都是以打鱼、耕地、砍茶、采茶为生,其中最苦的是砍柴烧炭,但是上山采茶的人也是当时最穷的人从事的行业 。村中大多数人是以打鱼耕田为生,因为这两项容易来钱,不似采茶制茶有时令限制,一年就那么两次,所以村中历史上采茶之人并不多,大约10来人,不过很多没有生计的人也会上山采茶,但是他们的焙制工艺都不好,茶叶卖不了好价钱 。伍彩优说,他们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半耕半茶,从她的公公梁石稳到她都是如此 。
2用白云茶戒除毒瘾
伍彩优老人的身体健朗,之前还曾去北京登长城 。梁石牛说,父亲和母亲都喜欢喝茶,曾经就有医生说母亲身体这么好就是常饮白云茶的缘故,不过梁石牛更认为是母亲长期炒茶吸入茶树精华带来的奇效 。
谈到自己如何与白云茶结缘时,伍彩优给采访人员讲起了她与丈夫的故事 。伍彩优的丈夫梁永贵出生在茶农世家,起先也是一个茶农,但是后来开始吸食鸦片,不干活,以致家里的房子都卖掉了 。当时伍彩优听说有个方子可以戒除鸦片毒瘾,就是将采摘来的白云茶树叶,加工后用明火煮,大概煮到类似今天龟苓膏形状的膏状体,长期服用后可以戒除鸦片毒瘾 。平时在家就看到丈夫采茶、制茶的伍彩优便开始了采茶、制茶,这一干就是70多年 。伍彩优告诉采访人员,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丈夫吃了用白云茶煎熬的膏状体4年多后,最终戒除了毒瘾 。对于煎熬白云茶可以戒除鸦片毒瘾这一功效,已经退休多年的原鲇沙村委会老支书谭子宏说:“解放前,鲇沙村好几个老人就是通过这一办法戒除鸦片毒瘾的 。”
伍彩优回忆到,由于当时家里穷,没有钱来置办渔船出海打鱼,俗话说“靠山吃山”,在戒除丈夫毒瘾后,她就一直靠采茶、制茶来解决生计 。据了解,当时可以用焙制好的茶叶换取渔货做菜,换取粮食做饭,有很少的一部分还可以让人收购 。大约一两焙制好的茶叶价值两毫元,或者可以换回100斤大米 。解放前的鲇沙村大约有五六个人采茶,当时村里有150多人 。由于当时植被覆盖好,山上有不少白云茶树,很大很粗,只要能吃苦、用心找,总能找到白云茶树 。
3采茶季节每日只睡2小时
伍彩优告诉采访人员,由于采茶都是集中在一个时令 。到现在为止,都是在清明至谷雨、立夏前后(一般在30-45天左右)采、制茶,这样焙制出来的茶叶是最好的 。当时差不多每天可以炒茶20来斤 。
老人为采访人员描述了早年她采茶时的流程:凌晨5时前后起来做早饭,之后带些干粮上山,饮水则是饮山泉水 。由于山路崎岖难行,那时也没什么交通工具,有也用不起,都是靠双脚行走,一般快一些可以下午4时回到家,晚一些就是傍晚7时回到家 。在山上采茶时,把采摘到的茶青放到背篓中 。回到家后,首先进行分类,按照长短、老嫩分开;接着下锅杀青,把茶青放在铁锅内,翻炒片刻后就有茶香冒出;之后就是揉青;发酵;发酵到第二天后开始炒茶,然后便可焙制出传统的“白云黄茶” 。等到这一工序做完,也差不多到了第二天的凌晨3时左右 。由于当时采茶制茶是家中的唯一生计,因为茶青是属于那种你不采就被别人采的情况,伍彩优害怕茶叶被人采完,短暂休息后就立即出发,一般只睡2个小时 。梁石牛说,当时母亲采茶回来脚都肿了,就是因为走路太多,站得太久 。
谈起焙制茶叶,伍彩优心得颇多 。伍彩优说,家里的制茶工艺都是祖传下来的,她在焙制茶叶时也格外心细,认真,比如分类,发现嫩的老的混一起,就要一一分开;老的和嫩的炒茶的温度也不同 。焙制白云茶时一定要凉干,而不是晒干 。晾到有香味时就可以发酵了,一般晾5个小时 。炒茶时一定要控制火候,一定不能冒烟,这都是伍彩优60多年来的经验心得 。梁石牛表示,他也研究过茶经,发现母亲的制茶方法与书上基本差不多 。
4参与茶树资源科学普查
1984-1985年期间,伍彩优多次协助中国茶科所、省农业厅、江门市农业局、台山市茶叶公司开展的对上川岛茶树资源的考察活动 。老人对1985年参加的茶树资源考察至今仍难以忘怀 。考察组当时在上川岛进行的考察就是由伍彩优作向导,并向考察组展示了家传的焙制工艺 。
伍彩优说,当时考察组见到她时,提议给她每天5元钱作为辛苦费,但是她回绝了 。伍彩优说,虽然当时家里穷,但是不能收这个钱,因为这是在为国家,为村民做事 。在考察组考察期间,伍彩优不但带着考察组发现了许多茶树资源,自己家传的焙制工艺也得到专家的好评,专家当时还帮助伍彩优改进了制茶工艺 。
在考察结束后,专家组临走前建议伍彩优一家不要耕地了,以后专门种植茶树 。当时梁石牛也在研究白云茶树的栽培和移植,但是成功率十分低 。专家组告诉他可以利用一种果酸(生根剂)解决这一问题,并提供了这种果酸给他们 。使用这一方法后,茶树的成活率大大提高,这为梁石牛今后大规模的培育白云茶树种子打下了基础 。
梁石牛告诉采访人员,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喜欢赚快钱,特别喜欢上山砍树,甚至砍白云茶树去卖钱,一天可以赚10多块,而他们家种茶树则来钱很慢,当时很多村民都不理解他们家为什么这么做 。经过几年的培育后,到了1990年前后,白云茶的价格开始上涨,每公斤达到100元左右,而梁石牛家培育的400多棵白云茶树不但成活,还可以产茶,带来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村民看到种植白云茶有利可图后,就纷纷效仿起来,但是成活率很低 。此后不少村民向梁石牛请教种茶树的方法,面对致富心切的乡亲们,梁石牛将专家组提供的办法传授给了大家 。
5白云茶形成品牌效应
梁石牛说,母亲制茶很讲究,不管是发酵还是炒茶,都是岛上远近闻名的好手,正因如此,有的茶叶公司来这里收茶叶时,就看准了他们家的“免检”产品,后来还叫出了“高佬姆”这一称号 。(“高佬姆”在当地是指身高很高的女性,而伍彩优的身高在当地来说已经是很高了 。)早些年有人拿白云茶去台城一茶叶公司出售,称其是“高佬姆”的茶叶,后来茶叶公司泡了茶后辨别出这不是“高佬姆”的茶叶 。
采访人员在采访中了解到,在上川岛种植的白云茶,都是绿色无污染的植物 。梁石牛告诉采访人员,他们栽培的白云茶树从来不打农药,用的都是农家肥,很多都是用花生苗、鱼货、海虾、塘泥来沤肥 。当地人戏称,上川岛的白云茶吹的是海风,“吃”的是“海鲜” 。
采访人员在采访中了解到,白云茶树的育种和栽培技术在梁石牛这里已经得到突破 。梁石牛说,他们家在1982年就可以致力于研究如何扩大白云茶的种植面积 。目前人工种植部分的产量已经达到上川岛白云茶产量的70% 。最近几年已经人工种植了8万多棵,除了6万多棵是用茶树果培育种植外,还有部分是从山上移植野生茶树苗而来,值得一提的是还有1万多棵是插枝栽培 。梁石牛表示,插枝栽培正是目前研究的主要方向之一 。
据了解,目前上川岛白云茶年产量约500公斤,其中包括100公斤左右的野生茶 。谭子宏表示,从2005-2007年,上川岛增加了8万棵茶树苗,按照7年可采茶的生长周期,到2012年时,上川岛的白云茶产量将达到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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