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惊魂记
【茶马古道惊魂记】当秋天的寒意开始漫无声息地浸润昆明城,在渐凉的天气里,还是无法排遣生活在城市中内心的那份喧嚣,心中有了一个向往——美丽苍茫的哀牢山在我召唤 。
挺进哀牢山:穿上用拉链连接可拆分成长裤、中裤、短裤的户外旅行裤,套上系带的旅游鞋,行头简单、轻便,并未作过多准备 。邀约上林教头、任意、淞叔叔和女孩露萍,我们驾车前往新平县嘎洒镇境内的哀牢山区 。一路上风光无限,目光所及尽是浓浓淡淡的绿,心绪舒展得像在起舞 。
车内都是相互好久未见的朋友,所以气氛也显得很热烈 。几个小时被我们在说说笑笑中不经意地送远了,再往车窗外看时,已过了戛洒坝子,雄伟的哀牢山象一堵巨大的城墙平地而起,横亘在左前方,绵延而去 。汽车行驶上了通往哀牢山的沙石路,越往高山上爬,就越感凉意倍增,有了对“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真实感受 。随着车内温度的逐渐降低,林教头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说哀牢山的雾海日出是一大景致,明日一早我们便能看到 。日出我看过不少,不知这哀牢山雾海日出又是何种景观,只能在明早去领略了 。
20多公里的山路,我们花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完 。终于到了我们的落脚之地:哀牢山腹地的“香山别墅” 。别墅的杨老板早已在等候我们,他说,下午雾太大,进十里河茶马古道须安排在明天上午 。谁知晚饭后,天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落个不停 。
晚上躺在床上,担忧着这一夜的雨会不会让我们的十里河茶马古道之行泡汤,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房子的蚊子竟不会咬人,真是磕头碰着天了 。
密林深处:一早醒来,湿润的空气格外清新,细若游丝的雨点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漫舞 。群山间腾起阵阵雾霭,与暗黑的山色相融相映,苍苍茫茫,无穷无尽 。这便是哀牢山的雾海,但雾海日出我们却没有可能一并欣赏了,只有下一次重游此地时再补上这个缺憾 。
所幸的是这一夜的雨下得不算大,吃过早餐后,我们在杨老板的带领下前去探访十里河茶马古道及哀牢山原始森林 。嘎洒“草皮街”在解放前就是云南有名的商品汇集中心和交易市场,历史上有一条重要的国际交通线经过这个地方 。这条交通线从昆明出发,经玉溪、新平到嘎洒,再经耀南、十里河、丫口街向西横穿哀牢山区到恩乐,到滇沅后穿过无量山到景谷,再到澜沧,最后进入缅甸,路面用巨大的石块铺砌而成,非常牢固,即便现在,许多地段仍保存完整,只不过长满了杂草、青苔而已 。后人将当时马帮常来常往的这条大道称为“茶马古道”,茶马古道虽已成历史,但对于滇西南经济的发展与繁荣也曾起到过重要作用 。
因为要进入原始森林,我们都注意穿上长衣长裤,并用塑料袋给两只裤管打上绑腿,以防虫蛇叮咬 。一切就绪,我们随杨老板踩着人工铺就的大青石深入古树参天、遮天蔽日的河谷原始森林 。路一直往下延伸,从谷底若隐若现地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不甚清晰 。哀牢山区在地质史上,从中生代以来就基本脱离了海洋的影响,第四纪又没有受到大陆冰川的直接袭击,是许多古老植物的避难所和一些新生类群的发源地,植物种类丰富,特有植物繁多 。高一脚低一脚,我们紧随杨老板的步伐,密林深处,忽有一条小山溪流淌过石板路,大家只能趟水而行,水中的几块石板呈现出当年马帮留下的足迹,其中一块石头已被马蹄踩出深深的一个洞,洞形与马蹄形相吻合,当年不知有多少马帮曾从这里穿行而过 。杨老板在一片断墙残垣边停住,告诉我们这是当年的马帮客栈,这客栈大概也就40多平方米,简陋之至 。再往下走,看到一个废弃的炼铁炉和一间小棚子,杨老板说马帮就在这里钉马掌,生意曾经十分红火 。不远处有一开阔地,杨老板接着介绍说当年这里有客栈、酒馆、妓院、戏院、茶楼,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可现在它却静默于这片树林之中,无法再寻觅它往昔的繁华、喧嚣 。一切归复平静 。
“夺命狂呼”:突然,林教头大叫一声,似乎平空里的一声炸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那里,原来他的皮鞋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去了一条灰色的、湿湿的、粘粘软软的蚂蝗 。杨老板用一根削出斜面的小树棍硬是把蚂蝗铲了下来 。这引起了众人的警觉,急忙检视自己,每一个人都发现自己鞋上或多或少都有几条正在蠕动的蚂蝗,我们两个女孩顿时吓得哇哇怪叫 。林教头忙折了树枝,上前帮我们清理,还好蚂蝗还只在鞋帮上 。淞叔叔光脚穿着凉鞋,不知不觉中已被蚂蝗咬出了血,他用手指掸,用手掌拍都没用,只有点了烟去烧烙,那只蚂蝗才不甘心地从他的脚上翻身下地 。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情景,一种对蚂蝗的恐惧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
越接近谷底,蚂蝗就越多,我见到蚂蝗爬到鞋面上,只能尖叫着把脚伸到林教头那里,直到他拍拍我的脚说:“暂时没有了”,才稍稍安心一点,想到自己被蚂蝗吓成那副模样以及林教头那惊惶失措地帮我铲蚂蝗的姿态,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会儿,林教头脚上又爬上了一条蚂蝗,我脚上也有,急着想把蚂蝗弄走,我扯过林教头就急急地把脚伸给了他,若在平时哪好意思把脚放在别人眼皮底下,可非常时期就什么都管不着了 。林教头听着我那一声比一声大的尖叫,也只能埋下头先处理我鞋上的蚂蝗了 。
还有一次,一条蚂蝗爬到露萍的袜子上,她吓得闭着眼睛尖叫,叫到后面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了,她一手抓着任意,一手抓着冲过来帮她铲蚂蝗的林教头,奇怪的是露萍因恐惧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而任意也在那嘶吼应合,搞得我们看不懂了,后来才知道,露萍在无意识间,把任意的手都给掐紫了一大片 。弄清楚原因后,大家都捧着肚子大笑,但边笑还得边抬脚看有没有蚂蝗 。林教头还挤兑任意说:“你陪着干吼什么呀?”走着走着淞叔叔突然转过身对我们大叫,我们两个女孩子也就扯着嗓子惊恐大叫,谁也不知道叫什么,叫完了才知道是淞叔叔开了我俩的玩笑 。尽管淞叔叔一再说蚂蝗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地上的蚊子,吸完血它就自己下来了,根本没感觉 。但一路上我们还是腿都吓软了,毕竟没有这种经历 。
我的一双脚完全交给林教头去拾掇了,因为我们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了 。任意没扎裤腿的宽裤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三条蚂蝗,附在他的小腿上吮吸得胖胖的,他拉开裤子看见后大叫一声,我们一下子从他的周围迅速散开,只有他“坚强”地立在那里茫然地看着蚂蝗,然后如同打蚊子似地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拍着蚂蝗,当然那是没有用的 。还是淞叔叔的半截烟头管用,把蚂蝗给烫下来拯救了他 。蚂蝗咬人的时候会分泌一种麻醉剂和一种可稀释血小板的液体,人被吸血时浑然不觉,吸过血后伤口会一直流血不止,一时难以止住 。看着股股不止的血流,便会有种“血淋淋”的感觉 。最后,我们总结了一条,尽量不要去踩草丛,不要停下脚步,这样可以减少与蚂蝗接触的机会 。
大汗淋漓地走出森林时,只觉得肺腑清畅,大概是林中那竭力的尖叫把“污浊之气”都叫出来了,耳边听到林教头在一旁嘟嘟喃喃地说:“看什么原始森林,只顾低着头看蚂蝗了 。”我轻笑着装作没听见,哼起了一首歌,庆贺没被蚂蝗咬着 。不过,心里还是暗暗筹划着要报答林教头 。
我们的哀牢山之行,慢慢地画上了句号 。短短的两天游历,可说是充满惊险,丰富多彩 。当我们回到昆明时,觉得美丽、苍茫的哀牢山也跟随而来,它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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