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国的民主也论“美国的民主” 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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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在一个民主的时代，或者说，一个民主化的时代。换句话说，我们也生活在美国的阴影或辐射下。大洋彼岸的国家承载了太多的爱恨情仇。
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既谈民主又谈美国，自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更何况托克维尔文笔优美，警句不断重复；即使从翻译的角度来看，这本书也是优秀的。主题紧扣中国，内容深刻，形式优美，集这三大优势于一身。恐怕没有其他著名的西方政治学。难怪几乎每个涉足政治学的人都读过或读过《论美国民主》。其实很多人从读《论美国民主》就对政治学感兴趣，这本书至今仍是中国学术界讨论民主最重要的文本。
读好《论美国民主》将大大有助于我们进入当代民主理论。由于托克维尔在当代关于民主的讨论中如此重要且被频繁引用，我们可能会模仿诺齐克对罗尔斯《正义论》的评论，以展示托克维尔在民主理论中的象征意义或里程碑——“政治学家必须从托克维尔那里谈论民主，否则他们必须给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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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维尔是现代民主社会的预言家和分析家，也正是他首先宣告了民主时代的到来是人类思想史上不可避免的。正如华林所说，《论美国的民主》首次将民主作为政治理论的中心主题。约翰·密尔称《论美国的民主》是“自民主出现在现代社会以来的第一部关于民主的哲学著作”。
然而，与《论美国民主》相比，今天的民主理论家的视野已经大大缩小。今天，政治学者在讨论民主时，基本上只把它当作一个政治范畴，而在托克维尔那里，民主是一个涵盖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各个领域的词汇。它至少包含两层含义，即社会情境中的民主和政治制度中的民主，简而言之就是社会民主和政治民主。政治民主是今天人们所理解的，其核心含义在于人民参与政治和分享统治。在托克维尔的《论美国民主》中，社会层面的民主是一个更常用的意思。社会条件内涵丰富，包括生产活动、生产资料分配、社会结构等。事实上，托克维尔的“社会”包括我们今天所说的经济和社会领域。托克维尔用身份平等来涵盖社会情境层面的民主和政治制度层面的民主。“权利、教育、财产平等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地位平等的人，必须有几乎相同的需求、习惯和爱好”，并宣称:“身份平等的到来是普遍的、必然的”，“身份平等的逐步发展是必然的，这是天意造成的”。托克维尔还揭示了政治民主会给社会民主的治理带来许多弊病。托克维尔警告人们，“民主政府可以不受欢迎，但它可以作为最合适和最好的药物来治愈当前的社会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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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今天的理论家已经忘记了托克维尔揭示的第三种民主:想象中的民主或对民主的热情。托克维尔指出，“表明民主时代主导地位的独特事实是身份平等”，而“鼓励人们在民主时代前进的主要激情是对这种平等的热爱”。然而，托克维尔实际上揭示了民主社会与贵族社会的根本区别不在于这个“独特的事实”，即身份平等，而在于这个“主要的激情”，即对身份平等的热爱；这不是事实，而是想法。两种社会的核心区别不在于社会状态是否平等，而在于民主社会视平等为基本假设和原则，贵族社会视不平等为基本假设和原则。在民主时代，“建立在事务常规基础上的舆论，往往不顾人们身份的实际不平等，创造了一种想象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虽然事实上人与人是不平等的，但提倡人民主权原则的国家仍然认为“每个人的教育水平、道德修养和能力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