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父亲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婚，外婆却说“是我们对不起他”( 四 )
周日 ， 清晨 ， 皎然还在酣睡 ， 突然间又是手机声大作 。
皎然对铃声已有心理阴影 ， 不知又发生了什么 ， 亦博赶紧接电话 ， 电话里是亚珍的声音 ， 她道：“舅母刚刚上厕所 ， 摔倒了 ， 要马上去医院” 。
原来 ， 那日亚珍将早饭做好 ， 却迟迟不见皎然外婆下来吃饭 。于是上楼叫她 ， 叩门没有反应 ， 进屋发现她已跌倒在卫生间 ， 人事不省 ， 地上有血 ， 大骇 ， 慌忙打电话给皎然 。
人一旦没有了知觉 ， 特别重 ， 三个人好不容易将外婆抬上车 。
皎然将外婆抱在怀里 ， 到了急诊下车 ， 抬上病床 ， 又是一番折腾 。皎然手忙脚乱地办理手续 ， 医生道 ， 若是来晚一步 ， 就没得救了 。先送ICU ， 如果挺过去 ， 还要住院手术 。
亚珍在后面收拾住院的东西 ， 过会儿才到 。
皎然请了假 ， 和亚珍轮班呆在ICU外面 。
钱对他们来说并非问题 ， 但牧云在外面 ， 皎然怕她担心 ， 没有告诉她 ， 亦博有自己的公司 ， 不可能占用太多时间 ， 而皎然的工作也不能老是耽误 ， 可ICU那里时刻不能离人 ， 亚珍也不能不眠不休 。
所以 ， 真的 ， 人手是最重要的 。
在这样的情况下 。皎然想 ， 如果爸爸在 ， 就好了 。在以往的岁月里 ， 凡是办理住院、照顾陪护 ， 都是云飞的事情 。其余的人从来没有过问过 。
劳累了一天 ， 回到家 ， 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因为熬夜而暗黄的脸孔 ， 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亦博闻声 ， 忙问怎么了 ， 皎然闷闷地说：“我想爸爸了” 。
说罢 ， 潸然泪下 ， 爸爸的离开 ， 对皎然来说 ， 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谜 。
熬了四天 ， 外婆终于能从ICU出来 。但目前手术条件还不成熟 ， 因为她有基础病 ， 必须各项指标正常以后 ， 才能手术 ， 所以先住院 。
牧云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三层楼空无一人 ， 绿植花草也萎谢很多 ， 心里发怵 ， 马上打电话给皎然 ， 皎然才一五一十说了 。
牧云急忙赶到医院 ， 让灰头土脸的皎然和珍嫂回去休息 ， 她来陪护 。
可牧云哪里是服侍人的人 。
而且她的母亲也恨挑剔 ， 她做得任何事都不能让母亲满意——比如 ， 她带来的汤 ， 不管是市场买的 ， 还是亚珍煲的 ， 她都会嫌弃 ， 不是太咸 ， 就是太淡 ， 从未给过好脸色 。
有一日 ， 牧云看到母亲状态还好 ， 想去公司处理一下急务 ， 刚到办公室 ， 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 说老太太不见了 。
牧云吓得赶忙回到医院 ， 皎然闻讯 ， 也赶紧过来 。原来 ， 老太太乘着没人注意 ， 自己拔掉了针管 ， 自己在外面溜达 。
当牧云和皎然在老太太常去的星巴克找到她 ， 一颗心终于放下 ， 温言相劝她回去 。不料老太太 ， 语出惊人 ， 道：“你们谁也不如云飞”！
牧云和皎然面面相觑 。
皎然打电话给舅舅牧野 ， 想让他劝一劝外婆 。谁知舅舅长长叹一口气道：“论服侍人 ， 我们谁也比不上你爸 。就凭这一点 ， 你妈也不该答应他离婚” 。
外婆和舅舅都在这个时候 ， 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爸爸 。这让皎然想起了往事 。
她高一的时候 ， 外公患了癌症 ， 她那个时候又极其叛逆 ， 跟牧云的关系非常糟糕——她看不惯妈妈的颐指气使 ， 对她不理不睬 。
那个时候爸爸真累啊 ， 外公的住院求医 ， 医院陪护 ， 营养餐饮 ， 都是爸爸一个人在弄 。而且爸爸还要管她的心情 ， 她的学习 ， 做她和妈妈之间的润滑剂 。
有一次在医院 ， 皎然看到爸爸为外公端屎倒尿 ， 道：“爸爸真辛苦” ， 外婆却将嘴一撇 ， 道：“我们家不就他是闲人 ， 又挣不了几个钱 ， 不就干干粗活” 。当时皎然就觉不快 ， 但并未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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