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密 兰溪的首位“榜眼”——范端臣(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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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诡异的开始，必然有更传奇的结尾。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黄榜公布后的第二年。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秦桧去世。绍兴二十六年八月，左承议郎、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朱冠卿向高宗上书，直言：“故相当权，不遵祖宗故事，科举虽存，公道废绝”，将自己的子孙、族裔亲戚、门人等“皆置优异之选”。“前举一榜，如曹冠、秦埙、周寅、郑时中、秦焞、郑缜、沈兴杰、秦焴，凡有八人，其间乳臭小儿，至于素不知书，全未识字者，滥窃儒科，复占省额。”要求褫夺这些人的功名，易右驳放，以正流品，并将所占用的名额补充到下一届科举中。时任户部尚书韩仲通、右正言凌哲、御史中丞汤鹏等皆附和请奏。宋高宗于八月九日下诏“追夺埙出身敕”，将秦埙、郑时中等五人“所带阶官并易右字”，将曹冠等三人“驳放”。“驳放”，是否定中式者已发榜公布的科举成绩，贬为平民。直到孝宗即位，曹冠才得以准许再试，复登乾道五年进士。北宋末年范纯仁曾建言“于有无出身人衔位上带左右字”，以区分是科举出身还是资荫得官，“易右字”也就是否定了秦埙等人的科举榜名，只不过留职续用而已。
时光倒回到绍兴二十四年的殿试。除了前三名，该科“得正奏名张孝祥以下三百五十六人，第为五等，赐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与范端臣同年登第的陈骙在其著作《南宋馆阁录》中记载，“范端臣，字元卿，东阳人，张孝祥榜进士及第，治诗赋。”他本人的功名则是“进士出身”，同时还记载该榜“范处义，同进士出身”；“范成大，同进士出身”；“唐仲友，进士出身”；“张孝祥，进士及第，治诗赋”。显然，范端臣名列前茅。宋代进士科举制度与明清不同，分五等而非三甲，第一甲十人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同进士及第，第三甲、第四甲赐进士出身，第五甲同进士出身。“时桧之亲党周夤唱名第四，仲熊兄子右迪功郎时中第五，秦棣子右承务郎焞、杨存中子右承事郎倓并在甲乙科。而仲熊之兄孙缜、赵密之子成忠郎雍、秦梓之子右承事郎焴、德元之子克正、曹泳之兄子纬、桧之姻党登仕郎沈兴杰皆中第，天下为之切齿。”元明之际兰溪大儒吴履在《蒙斋范先生传》中写道：“先生名端臣，字元卿，号蒙斋，姓范氏，宋朝请大夫渭之冢君……绍兴二十四年甲戌登张孝祥榜进士第二人。”吴履师出名门，交游广泛，与宋濂、吴沉等均为同学，且与范端臣时代相近，他称范端臣为该科第二人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范端臣无疑是该榜第一甲第六人。与秦桧有关的秦埙、曹冠、周夤、郑时中等人虽然殿试排名比范端臣更靠前，但并不得人心，秦桧一倒，对他们的清算与否认随即而至，这也成就了殿试排名第六依然是“进士第二人”的传奇佳话。
范浚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他在绍兴十九年前所著的《心箴》、《性论》、《进策》等篇与宋高宗的殿试题目“行何修而无伪？心何治而克诚？”有如一问一答，这估计是史上最牛的押题神话吧？范端臣、范处义、高栴等范浚学生在科举上的成功，是我们了解范浚思想与成就的一个重要切口，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为什么范浚所著的文章在当时已经被社会所重视，并且出现了多种伪刻流传，身后又能得到历代诸多学子的竞相摹仿。
范浚无意中培育出了兰溪历史上的第一个“榜眼”，虽然故事有点曲折，但世人心目中的这个“进士第二”不是远远超过当年金榜上的某些一甲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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