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澡堂子做钟点工——再次遇见按摩师(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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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色阑珊 ， 是说道别的时候了 。我终于问：“她 ， 好吗？”我虽然没有说这个“她”是谁 ， 但他知道我说的“她”是谁 。他说：“亲戚介绍的对象 ， 挺好的 ， 一条腿小儿麻痹症落下的残疾——”我不再说话 ， 捧起杯子喝水 。水有点烫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 说：“为什么不选一个健康的妻子？”他把茶杯放下了 ， 两只手的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 ， 用力揉搓着 。我说：“不想说就算了——”他说：“我以为 ， 你知道原因——”我说：“我知道原因？我又不是神仙 ， 怎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他想说什么 ， 欲言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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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徒弟从远处走来 ， 手里拿着手机 ， 对他说：“师傅 ， 师母来电话 ， 问你几点能到家 。”他冲徒弟说：“一会儿就到家 。”他徒弟拿着手机离开了 。离开前 ， 打量我两眼 。我说：“早点回去吧 ， 别让她担心 。”我站了起来 ， 拿起身边的包 ， 要离开 。他也站了起来 ， 却不小心弄翻了面前的水杯 。我急忙拽着他 ， 把他拉到一旁 ， 以免桌子上的水流到他身上 。他忽然说：“你看 ， 我一个男人 ， 连走路都需要人照顾 ， 连水杯都会弄翻 ， 我根本照顾不了别人……”我心里突然一热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 ， 他的自尊心更强 。我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不带手杖了 。他不想被当作残疾人去同情和可怜 。他需要的是尊重 。外面下雨了 ， 雨不大 ， 淅淅沥沥 ， 像离人的泪 。他的徒弟为他打着伞 ， 将他送到车上 。我站在雨中 ， 目送他渐渐离去 。雨幕拉开 ， 又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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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澡堂子做钟点工——再次遇见按摩师】来源：小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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