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是谁说的( 二 )


革命诗情酣畅淋漓
很少有外国诗人能像雪莱一样在中国产生如此巨大而持续的影响 。
早在日本求学时 , 鲁迅就写下我国第一篇评介外国进步浪漫主义诗人的论文《摩罗诗力说》 。 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先锋和主将 , 鲁迅认为 , 诗人(或扩而大之为文艺者)的作用和使命是和民族的兴亡紧密相连的 。 这与雪莱在《为诗辩护》中把诗人的地位与作用提到第一位 , 也是一致的 。 鲁迅写作《摩罗诗力说》的目的 , 旨在反抗中国“怨而不怒”不痛不痒的诗学传统 , 号召国民站立起来 , 以恶魔的姿态唤醒沉睡中的国民 , 这在当时内忧外患的动荡社会背景下 , 成为中国人民亟须的精神食粮 。 也正是从此开始 , 雪莱才逐渐为国人所知 。
中国新诗的开拓者郭沫若对雪莱的诗作推崇备至 , 赞其“透彻了美之精神 , 发挥尽美之神髓的作品 。 充满着崇高皎洁的愉悦之诗思 , 世中现存短篇诗无可与比者” 。 在1923年2月《创造季刊》刊发的“雪莱纪念号”上 , 郭沫若首次向中国读者翻译了雪莱脍炙人口的《西风颂》及其他几首抒情诗代表作 。 在译诗《小引》中 , 郭沫若坦承:“雪莱是我最敬爱的诗人中之一个 。 他是自然的宠子 , 神宗的信者 , 革命思想的健儿” 。
在新文学代表作《女神》中 , 强烈的冲破封建藩篱的反抗意识 , 与雪莱诗歌的内在精神异曲同工 。 二者跨越时空 , 遥相呼应 , 以同样酣畅淋漓的反叛给人们深深的震撼和鼓励 。 郭沫若说:“雪莱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能够说 , 我要作诗 。 ’诗不是‘做’出来的 , 只是‘写’出来的” 。 在谈到雪莱诗歌艺术风格时 , 郭沫若称:“风不是从天外来的 。 不是心坎中流露出的诗不是真正的诗 。 雪莱是真正的诗的作者 , 是一个真正的诗人 。 ”
如果说雪莱以性格中“刚”的一面打动了鲁迅和郭沫若 , 那么 , 徐志摩的气质则使他更靠近了雪莱温柔的一面 。 徐志摩认为 , 雪莱的小诗“很轻灵 , 很微妙 , 很真挚 , 很美丽 , 读的时候 , 心灵真是颤动起来 , 犹如看一块纯洁的水晶 , 真是内外通灵” 。 而他的诗歌温柔静谧 , 空灵飘逸 , 不得不说是雪莱的影响使然 。 徐志摩对雪莱的喜爱之情常常溢于言表 , 甚至连雪莱覆舟而死也让他称羡不已 。
为何雪莱在中国的影响鲜明而深远?
诗歌理论家王珂认为 , 中国诗人及文人对雪莱的青睐 , 不仅因为渴盼个体的做人和作文的自由 , 更因为对民族危机的深切忧患而生的使命意识 。 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中国文人一向以“达则兼济天下”为己任 , “位卑不敢忘忧国”是中国文人的基本精神气质 , 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政体混乱 , 文人们不愿坐而待亡 , 有着决心起而拯之的神圣使命感 。 及至百废待兴的文学新时期 , 都与雪莱等西方后期浪漫主义诗人的生存境遇有共同之处 。 从五四时期到文革结束后的新文学复兴 , 雪莱的诗歌精神被赋予强烈的性格力量 , 具有旗帜与号角的作用 。 一个典型的五四文学家大都具有三合一的特点 , 即气质上的浪漫主义 , 文学信条上的“现实主义” , 基本观点上的人道主义 。 这种独特的结合 , 恰恰构成了雪莱的精神空间 , 可看作其在中国影响长盛不衰的原因 , 也是雪莱留给今人的宝贵精神财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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