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个鬼 李师江 ·《 爷爷的鬼》( 二 )
如果爷爷死了，我也不会继续这样不给面子了。
爸爸有一个朋友。我叫他九九。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它像候鸟一样一年出现一次。他通常在夏天或者夏秋季之前出现神一样，住在我们家的地板上，随便铺一张席子。他可以倒睡，日月无光。他来的目的是在村子里讲一个故事。他是一个专业的讲故事的人，肚子里藏着几百万字的故事。他说书有趣悬疑，一晚上能收几块钱。白天，他喝酒睡觉。当他来我们家时，他会吃肉。他是个慷慨的人，钱来得快去得也快。
爸爸很忙。他几乎不和爷爷说话，但老酒偶尔会和爷爷说话。他喝酒的时候，看见爷爷在病床上，就喊:“喝一杯？”爷爷连头都不会摇，眼睛转了几下，意思是哪里还能喝。但是说实话，爷爷再也没有生病，他也是在一个很好的杯子里，但是他连饭都没有喝够。
老酒很丰富，我妈可以给他点像样的菜。老酒酡红，口吐白沫。爷爷听起来像一只刺猬，有气无力地招手要对老酒说点什么。老酒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把耳朵贴近爷爷的嘴。
“我知道你和船妈妈的一切。”爷爷挣扎着擦干喉咙。
“别瞎说，喝点酒，到了也别饿死。”就像老酒说的，他把锡瓶一滴一滴的掉到爷爷的嘴边，爷爷一点一点的舔着。那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喝酒。
第二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经过爷爷身边，摸着我的手像蛇皮一样，很冷。仿佛发现了宝藏，我惊喜地跑了出去，大喊:“爷爷死了。”
大人们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从不同的地方进来，把他抬到里屋，把床上的东西都扔到外面的垃圾堆里。裹尸布，棺材，坟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死是大家期待的大事。
在学校，我自豪地向同学们宣布，爷爷去世了。
“再也不给他送零食了？”
“当然，再也不会来了。”我松了口气，肯定地回答。
我不会和同学分享关于鬼的秘密。他们嘲笑我爷爷，但是没想到我爷爷死了会有魔力。
我坚信死亡是另一种有趣的生活。
二
爷爷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我按照承诺去扫墓。
本来大人不想让我去，怕我不能做生意闹，可是我早就计划好了，非去不可，爸爸也没办法。爷爷的坟是新坟，表面青苔旺盛，四周和缝隙杂草挺拔，景色相当宜人。真的是很可爱的鬼宅。爸爸除掉了杂草和青苔，让坟墓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坟包。虽然干净整洁，但没想到这么好看——你说是秃头好看还是有头发好看？爸爸擦擦汗，左右巡视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们少用一点石灰。”
说到烧纸钱，我接过烧纸钱，默默的表达了我的愿望。这是爷爷同意的形式。
说来也巧，祖父去世后，我立刻知道我想要什么，水枪。本来当时最酷的就是火柴棍。大四学生手里拿着火柴棍，经常嘎嘎作响，一群孩子围着，真的很有魅力。但是有个去镇上的同学跟我说水枪比较厉害，能喷水，颜色很鲜艳，可以把简单的火柴杆扔出几条街。如果我有一把亮水枪，我会得到什么样的支持？我无法想象。
我在爷爷坟前说，请给我一把水枪。相信爷爷的鬼魂当时也能听到香火。
我许下这个愿望后，每天早上醒来都希望枕头上有一把明亮的喷水枪。我想象的场景是鬼在晚上行动。他们趁人睡着悄悄溜进来，放下东西，然后悄悄飘走。
可惜现实远非如此，不仅枪不见了，鬼的影子也不见了。在这之后，我突然意识到爷爷相信死后会变成鬼的说法。
可怜的爷爷不该死。
就这样，爷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座坟墓，或者说一年一度的礼拜，只是对活着的人的一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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