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果子 论诗的形象( 二 )
我知道为什么逻辑自由比无序自由好。然而，逻辑是向后看的，它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出现的。但是诗歌和预言一样，必须提前感知，而不是提前看到。一定是一种启发，或者是一系列的发现，对于读者来说是真的，对于诗人来说也应该是真的。如果诗的材料能够在诗中动起来，并且能够超越时间空、以前的联系和除了内在联系之外的一切因素，而建立起新的关系，那么这些材料就是极其自由的。我们总是喜欢谈论自由。十六岁之前不允许离开学校。我们称之为免费教育。我以前不坚持那些民主思想。我同意给下层阶级自由，给上层阶级自由照顾他们。对我来说，政治自由算不了什么。反正我买不起。我想为自己保留的是使用材料的个人自由——也就是当生活中所有的混乱都召唤出来的时候，希望自己的身心能随时有所反应。
学者和艺术家在一块儿，常常因为搞不清分歧究竟何在而懊恼。两者都运用知识进行工作。可是我怀疑，他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获取知识的方式。学者沿着一连串的逻辑推理，得到严谨而全面的知识。诗人的方式则要 “潇洒”得多。书里书外都是他们获取知识的渠道。他们并不执着在哪一点上, 而是会像穿过草丛时那样，任由四周的刺果子往自己身上粘。其实这第二类的知识，在自由不拘的机智与艺术里面更派得上用场。学童可以把他从学堂里学到的东西，跟你一五一十、按部就班地说出来。艺术家则是抓取时空里某一已有的因素，然后干净利落地把它放到一个全新的序列里去。
我的这些想法一般被误认为新青年大会多么有创意。事实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已经追随我死去的心，主张激进主义了。然而，我真的希望我们的国家能更有创造力和进取心。个人认为，一首诗，正如我所说，可以“以乐为始，以智为终”，这种清新的气质，可以算是创造力。诗歌的质量和爱情一样。就像把冰放在炉子上，它会逐渐融化。一首诗一旦写出来就可以修改，但是写不出来就不能打，不能扭。一首诗最可贵的特点是，它有自己的运行轨迹，会和诗人一起运行。把下面这句话读一百遍:金属永远保持它的气味，诗歌永远保持它的清新。惊喜中发现的意义一旦展开就永远不会消失。
Tommyleea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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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原题是：《论诗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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