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风自南 孙彤:凯风自南( 二 )
吃完饼干后,孩子又爬回到树上,从树下抬起头来,像树上的两个绿色水果。我也是一个绿色的水果。我曾经以为有一天我会充满香味,但我还没来得及闻到香味就被带走了。
虽然我刚毕业,但我不能再绿了。
二
当我们到达营地大门时,太阳也出来了。我把介绍信和哨兵一起送来,他们看了半天,才让我进去。当我到达营部时,一名少校军官正拿着一本书,读得很深,我喊了两声“报告”,然后把他从书中拉了出来。我说:“我在找营长。”
他把书扣在桌子上说:“你是医院的吧?”
我看了一眼书的封面。这是《孙子兵法》。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营长。愣了几秒钟,他把文书叫进来,让他带我去宿舍。
店员当了两年兵,像个腼腆的青玉米,低着头带路。从营部到宿舍没几步路,但在这短短的距离里,我一直在琢磨营长的话。好像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自哪里。
当我到达宿舍时,我去了二楼。我写了敲敲。门被一位漂亮的女警官打开了。反正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词。她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大眼睛和苗条的身材。她站起来朝我走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只鹤。根据文件,这是教官,你们两个以后住一个房间。教官热情地接过我的背包,和营长说了同样的话:“是医院送的吗?”对了,告诉我她叫乔蜜,那个字不是一个就是两个撇号,我多认识一个汉字。
过了一会儿,文件回来了。他敲门说:“营长让你把头发剪掉。”
“怎么,你不能穿肩膀。”我从椅子上弹了出来,乔蜜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推回到椅子上,说:“切吧,我来切。”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你应该停下来。我怎么能让你理发呢?但是那句“从医院来的?”瞬间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我只是一个从废弃医院被送到这里的人。想到这,我把自己的话生吞活剥了。
“这个岛上没有理发店。”乔蜜已经猜到了我想说的话。她带来了一个装有全套美发工具的盒子。
剪掉头发的声音在我耳边传递,剪掉了我一半的生命。既然来了,只能服从命令。是什么让我选择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岛。感情?信仰?还是只是不甘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没关系。”我突然想出了这样一句话。
“就是,没关系。”乔蜜附和着说,“我扯掉了脖子上的布。我很快照了照镜子,它比我想象的更公平、更好。”。我眼里没有看到不满,所以挺骄傲的,说她在这里剪了很多人的头发,包括营长。
她带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营长也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士兵们使劲把头埋在碗里,但两只眼睛都挂在碗边上,毫不松懈地盯着我。更准确地说,他们盯着我和教练。有时候,他们把筷子伸到盘子里,眼睛还是往这边看。有些就像一束强烈的探照灯,打在我们脸上,不分青红皂白。有些像电熨斗,来回烫我们,直到我们被烫直。偌大的饭堂里,只有两个女人,谁不看我们?
饭菜很好,四菜一汤,但是我没有胃口。我拿起一个菠菜,机械地送到嘴里。乔蜜看了我一眼,说:“你没住过公司吗?”
“嗯。”
“一眼就能看出吃饭这么慢。”
这有点不愉快。也许在她心里,她或多或少看不起我。自从我进门,她那句“医院来了吗?”我看得出那句话的质感里有轻蔑和不屑。一个叫乔蜜的女人,可以当野战军的教官,技术一定很好。也许她是一个能弓射虎、剑杀龙的女人。
我不理她,继续慢慢吃。乔蜜面前有两个鸡蛋,两个馒头,一个锋利的盘子。除了那碗玉米糊,其他都是双份的。我很惊讶她瘦弱的身体里能装下多少食物。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每次都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