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波 网红和诗人 余秀华摇晃在人间的又五年( 四 )
和在北京时一样，调戏和打情骂俏依然是余秀华快速融入的最便捷的方式，无论是走心还是不走心。
这次晚宴的组织者是林修华最好的朋友、诗人林东。他还是《中国诗歌》的编辑，并邀请余秀华参加由中国诗歌与武汉市蔡甸区文化体育局联合举办的中秋诗歌会。这本刊物聚集了湖北的一批诗人。
“五本书，每本都过了十万”。这不仅在湖北诗人圈，在全国都算得上一个奇迹。谈起销量，余秀华是得意的，她躺在林东林家的懒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尽管余秀华名气大，销量大，但她在湖北诗坛却像个边缘人。林把余秀华看作是一个另类的湖北圈。她是一个完全市场化的作家，不依赖传统的诗歌刊物。这样的诗人，湖北没有三个。
余秀华正躺在朋友的沙发上。摄影林
“余秀华的耀眼让湖北其他人有了压力和忌惮。她和某些诗人之间，也有张力和竞争关系。”林东林说。
近两年来，余秀华的《中国诗歌》没有发表任何诗歌。她也不太在乎。“出版是这样的。刚开始没发表的时候，你特别想过。你真的发了之后，就无所谓了。”此外，她可以跳过出版物，直接出版书籍。在北京，编辑杨晓燕给她带来了两份合同，一份是APP授权给你读诗，一份是新书出版合同。第二份合同压在第一份下面，余秀华毫不费力地签了两份，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我被杨晓燕骗去签了一本书。"她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但她的话暴露了她受到市场追捧的事实。
杨晓燕主做畅销类图书，手里握着一把名人作者，鲁豫、周国平、李玉刚。爆红以后，她从《诗刊》编辑刘年那里千方百计拿到了余秀华的联系方式，赶在另一家出版社之前，率先把余秀华第一本诗集做了出来。
“她还没有为刘念出版过一本书。”与如今市面上大部分诗人的待遇相比，余秀华是难得的宠儿。
但在诗人圈当中，她没有坐标系。有一段时间，她和诗人廖伟棠走的很近，无论谁批评她的诗不好，后者都会站出来为她辩论。那是2015、2016年左右，她最红的时候，她和廖伟棠一起做了很多活动。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又走远了。
在活动中，她还遇到了一些通常被认为是知识分子的诗人。“欧阳何江说出来对我没用，因为我带出来的诗人不多。他说不达标，但他的长诗写得很好，有很多好句子。放弃“很好玩，太真实了”，臧棣的诗“从今年开始读，现在觉得写得好，以前看不懂。"
说起这些遥远的诗人，余秀华用的一种萍水相逢的轻快态度，她完全是从阅读，还有相处的印象去谈论。“他们说学院派，我不知道。”她对诗人群体的脉络谱系显得不甚了解，对诗坛学院和民间过去的争论、分野甚或对立也不很在意。无数个采访人员问她，好诗的标准是什么，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诗歌是纯个人的感受和表达。
第二天的诗歌活动证实了她在诗人圈的分离。她不在乎世界的方式。住酒店的那天，我们在酒店门口遇到了一位著名的诗人。就在我们打招呼的时候，余秀华没打招呼就径直走回了酒店。“我不在乎，”余秀华后来解释道。当时她担心网上出现一个人，冒充前夫诽谤她。
到了晚间聚餐，她又避开了主桌，不愿和领导坐一起。她和一些本土诗人坐一起，有的来自武汉，有的来自湖北其他地方，他们把她让到主位。她是桌上唯一的女诗人。起先，饭桌上聊到一位异见人士，余秀华没听过。后来，话题转向了钓鱼，过去的北漂岁月，她也插不上话。酒过几轮，诗人们很快松散劲儿上来了，除了向余秀华举杯，他们几乎忘记了余秀华。
不过文体局的领导对余秀华比较重视，都想单独敬这位最著名的诗人一杯。饭后，一位领导让余秀华签诗，余秀华告诉她家里剩下的不多了。她要求林无论如何要做一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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