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表现良好,陈泗翰在2017年被任命为班组长,协助管理一个监区的二三十个少年。监室是另一个江湖,里面的孩子大多脾气暴躁,三天两头就能因为一些小事起冲突。“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我做不了,我都觉得我做不了。”他说。
陈司翰在少管所做的最多的就是观察和思考。他刚去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他很快发现,少年犯看守所也是集体生活。“你不说话,别人可能会想错,但也不好。”他观察其他老罪犯,学习如何快速适应这种环境。观察其他团队领导,学习良好的管理方法。我必须观察监狱里的其他孩子。有些人有冲突,他们白天工作。他的手在动,他的脑子在想,如果我和别人发生了冲突,我该如何化解?想清楚之后,和监狱里的孩子沟通解决方案。
“你不能任由他来,给他一种感觉说,我是杀人犯,你就管不了了,你马不了他。”马,在贵州话里可以理解为欺负、掌控的意思。
有些团队领导喜欢通过打骂来解决矛盾。他们在外面都是各种“大佬”,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陈司翰从未使用暴力。“我不想用,也懒得用。”
洪其俊印证了这个说法。当初他带了陈泗翰几个月,陈泗翰就开始带其他新犯,“他带新人的时候,教东西教得很仔细。”陈泗翰还能把他没讲过的,但同样需要注意的地方归纳出来,提醒新犯们注意。他记得新人们的生日,买了些小零食,“当生日礼物全部送出去”,实在没条件,也会说一声“生日快乐”。
每一个新来的少年,他总是要先阅读自己的个人资料,了解他们的家庭和社会背景。“了解之后,你就会知道如何对待这个人,用什么方式,用什么语气。”看多了之后,陈司翰发现大部分被送来的青少年都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或者说是留守儿童。成年人在外打工,学校管不了。他们只是在街上无所事事,很早就和社会混在一起,经常出去又被送回来。
这些孩子大都耐不住性子听人讲道理,可陈泗翰的职责之一,就是定期和监室的孩子沟通,关注他们的心理变化。几年下来他慢慢总结出一个方法:先跟他们说只问三个问题,对方一听,也不多,那就听听。
说话时观察他们的表情。陈司翰在书中读到一个微表情理论:真正的表情只在0.5秒内闪现。“也许他还在附和你,但在此之前,他可能有过不屑的表情或触碰过什么。”是时候停止谈话了。“他不想再听了。如果他说得太多,他会反感的。
许多孩子都说他是最文明的班组长,“在我手里过来的这些新犯,反正都比较幸福。”
他报考了少年犯管教所的大专法学专业,还上了一所中专,那是他最喜欢的计算机专业。他为母亲写诗唱歌。这些诗发表在少年拘留所的内部刊物上,收了几十笔稿费。陈司翰说,监狱房间里的孩子们有点嫉妒,告诉他:“你的话太有价值了。”陈司翰有些得意地扬起眉毛。
今年年初,所里根据孩子们上一年的表现举行表彰大会,陈泗翰拿了好几个奖,得了一堆奖品,都是吃的,最诱人的是六个大汉堡,自己吃了两个,其余的带回监室,分给朋友。
在服刑期间,陈司翰被减刑两次,分别为6个月和8个月。2020年5月,代理律师林向检察院提出假释申请,获得批准。
8月25日假释出狱那天,他把写过的文章、歌词全撕了,一点不留。几大箱书他也没拿,还有吉他、脸盆、被褥……他把那六年积攒的所有东西留给了狱友们,只带走了厚厚的一沓信。
少管所生活地图/中新网
我们不一样
李荣辉提前告诉几个初中生,陈司翰要出狱了,这让他有些恼火。“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只想安静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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