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海 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十多岁起就希望成为一个诗人( 七 )


他在市场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她可能二十岁了,
喝着咖啡,下午,带着黑乎乎的小脑袋
俯身看杂志。
他从市场对面看着她,假装
买点东西,香烟,或者一束花。
因为她不知道这些,
此刻,她的魔力非同寻常,与他的想象需求融为一体。
他是她的囚犯。她用了他想象中的口音
说着他给她的话,低调而温柔,
南方口音,因为黑发一定是南方人。
很快她就会认出他,开始期待他。
也许她的头发会每天洗得亮亮的,
然后他们就会成为恋人。
但他希望这不会马上发生
因为不管她对他的身体和情感施了什么魔法,
一旦她献身于生活,她就没有魔力了——
她会退缩。恋爱中的女人会进入
那个私密的情感世界。住在那里,她会变成
喜欢一个失去了影子的人,一个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如果那样的话,对他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她是生是死并不重要。
引导
有一扇开着的门,你可以看到厨房——
总有一种奇妙的气味从那里飘出来,
但让他一瘸一拐的是那个地方的温暖。
中间的炉子发热——
有些生活就是这样。
热度在中心,那么持久,没人理会。
但他拿到的钥匙打开了另一扇门,
另一边,温暖不在等他。
他创造了自己的温暖——他和酒。
第一杯是我自己回家。
他能闻到炖牛肉、红酒和橘皮混合着牛肉的味道。
妻子在卧室唱歌,哄孩子睡觉。
他慢慢地喝着,等着妻子开门,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当她急切地冲向他时,她拥抱了他。
然后就是炖牛肉了。
但是接下来的几杯酒让她消失了。
她带着孩子;公寓缩回到以前的样子。
他找到了另一个人——确切地说,不是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蔑视亲密关系的自我,仿佛这是婚姻的隐私
是一扇门,把两个人关在一起。
谁也不能单独出门,妻子和丈夫也不能。
所以闷热的天气一直持续到他们窒息,
仿佛他们住在电话亭里——
这时候酒已经喝完了。他洗完脸,在公寓里闲逛。
现在是夏天——生命在炎热中腐烂。
有些夜晚,他仍然听到一个女人在给孩子们唱歌;
其他晚上,在卧室门后,她的裸体不存在。
爱洛斯
我已经把椅子拉到旅馆的窗户边看雨了。
仿佛在梦中或恍惚中——
恋爱了,但还是
我什么都不想要。
似乎没必要碰你,再见到你。
【露易丝海 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十多岁起就希望成为一个诗人】我只想要这些:
房间,椅子,下雨的声音,
许多个小时,在春夜的温暖中。
我不再需要别的东西了;我完全满意。
我的心变小了;它只需要一点点来填充自己。
我看着雨倾盆而下,落在黑暗的城市上空——
你不再关心;我可以让你走
过你需要的生活。
在黎明明,雨越来越小。我会做一些
我对人们在晨光中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
但我走路像梦游者。
够了,已经不是你的事了。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的一些日子。
一次对话,一次单手触摸。
后来,我摘下了结婚戒指。
这就是我想要的: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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