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海 诺奖得主露易丝·格丽克:十多岁起就希望成为一个诗人( 三 )
但这注定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就像她怀上自己,生下自己,然后还要亲手割断血淋淋的脐带,亲手拍打自己虚弱的身体,直到哭出来...作为制片人和出身的结合体,她不得不经历双重极端的挣扎和痛苦。
她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过程。人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启了生死之钟,然后爆发,重新生出自己,这就是死亡的过程。生与死总是交织在一起的,你只是一个见证人。而这不是答案,只是钟声回响的存在。因为作为见证人,对生死的反复认知和体验,永远伴随着生命的整个过程,直到结束。因此,我们可以在格利克早期的诗《棉花蛇之国》的结尾看到这句话:
出生,而不是死亡,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我知道。我曾经在那里留下一张皮。
在没有终极答案的人生过程中,问题必然会层出不穷。对于格利克来说,重要的是永远不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要给它一个新的形态,就像河神帕尔纽斯为了阻止阿波罗对女儿达芙妮的追求,毫不犹豫地把她变成了月桂。格利克的桂冠是她写的诗。
重新编辑的诗歌把“瞬间”变成了花园
对她来说,一首诗的出现和完成是一个事件,关于生与死,关于遥远的记忆,关于特殊的日常时刻,关于总是耐人寻味的神话和传说,关于微妙的童话和故事,也关于沉重的家庭和爱情,以及永远拥有复杂关系的男人和女人。但所有的事件都不是她真正想传达的事件,最多只是关于事件的某种“预兆”。
看着格利克的诗,她总觉得自己在叙述着什么,但当她读到的时候,她会觉得叙述的过程其实更接近于凝视瞬间的复合,而不是把一个事件作为书面事实来传播。她的“叙事”与其说是一种呈现过程,不如说是一种沉思状态。对她来说,这种状态下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诗歌的生成,更是一个新的问题。而不是想象塑造后的结局,不求答案,甚至不求回应。就像钟声一样时光倒流空,期待最自然的事物的共鸣。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歌就像她手中的一块扁圆的石头,她扔向湖面或荒野,而她拥有的是后来出现的瞬间无尽的寂静。
玫瑰,金鸡,在黑暗中,金色
国会大厦圆顶
变成月光合金,形状
没有细节,神话,原型,灵魂
充满火焰,实际上是月光,取自
另一个来源
——《月光下的爱情》
她诗中的画面或场景,就像是用高速摄影机记录下来,然后由她重新剪辑的画面。它们缓慢、极其清晰、无声,即使里面的人物能发出声音,也不会改变本质上的无声状态。她有能力把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瞬间变成一个郁郁葱葱的神秘花园,也有能力把任何印象变成茧,然后让里面的生命破茧而出,羽化成蝴蝶。
这些诗句无疑既反映了女性骨子里潜移默化的敏感和不可预知的裂变冲动,也展现了对生命悖论和秘密的不断反思,对虚无的顽强抗争,对虚无的执着追问和理解。事实上,在她90年代初创作的歌曲《出道曲》中,她已经明确概括了自己的使命:
我生来就有使命,
见证
那些伟大的秘密。
现在我看到了
生死,我知道
对于黑暗的本质
这些是证据,
不是秘密-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6年8月20日的《北京新闻书评周刊》。
赏析:诺贝尔奖获得者路易斯·格利克的12首诗
路易斯·格利克的阅读经历很早就开始了。她从小就想和人交谈。她从小就体会到了人类伟大的主题:时间,它哺育着失落、欲望和世界的美好。
她一字不差地记住了她一生中写的大部分东西。比如她最早的一首诗,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她写过这样一句话:“如果猫喜欢炒牛骨/小狗吸奶干净;/如果大象在镇上行走/它们都披着精美的丝绸;/如果知更鸟滑行,/它们滑下并尖叫,/如果这一切发生/人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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