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岩 谷曙光读《余叔岩年谱》|杜月笙的面子与余叔岩的骨气( 四 )


其说法与张伯驹、罗良生相似。按说,杭州是一个老人,一个党,它讲的东西应该有价值,但实际上却大打折扣。引用杭的一段话,谈大师;
那时候龚云甫已经六十多岁了,正患重病,本不打算去上海,但是抗不过杜月笙派来邀角儿人的威胁逼迫,不为挣钱也为保性命,也只可抱病动身了。那时候我除了给余叔岩打鼓以外,还给陈德霖、王凤卿、龚云甫打鼓,这三位都是被邀去上海参加堂会演出,我当然也随同他们一起去上海了。那是六月间,天气闷热,加上路上劳累,龚云甫到了上海病更加重,已经沉沉卧床不起,但是杜月笙毫无人性,仍逼迫龚云甫唱《太君辞朝》……
后来巩在舞台上摔倒了,病得越来越重,被送回北京没几天就“唉”了。可惜杭的听写有很多问题。杜宗祠开会,王凤青没去,死了,和杭说要和他们一起去上海,是不是发了疯!至于龚云甫,他在参加完教会会议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相隔几乎整整一年,远没有在回京后的几天内去世。
杭子和的口述那么多事实错误,恐怕不是偶然。张古愚甚至认为,杭是“故意造谣”。古愚的《余叔岩未赴杜祠堂会原因另一说》也爆了“猛料”:
来自的鼓手杭,听说他去上海参加杜氏宗祠大会,报酬颇丰。来自马的鼓手乔玉林和来自程的鼓手白都满载而归。如果不邀请,杭将得不到任何油水,因此对杜怀恨在心,制造了“之死”的谣言。
由此言之,杭有没有去上海参加堂会,都成问题!“亲历者”的回忆,却存在那么多错讹;可见历史真相扑朔迷离,而欲探查,何其难哉!然而,说杭“故意造谣”,恐怕亦非事实。杭口述《司鼓生涯》是在1962、1963年,那时已七十五岁高龄,听力又差。彼时老艺人回忆录的“主旋律”,大率为揭露旧社会的黑暗,重笔写艺人受压迫的悲惨遭遇……或许有关方面有“引导”,而杭为了迎合,就信口开河了。
孙扬农和孙耀东兄弟,都是出身名门的银行家,两人都是于宅的客人,可以进房。他们的言论也值得关注。20世纪50年代,孙扬农在香港写了《谈余叔岩》,其中谈到:
那次余氏之不参加,实在是为了从前屡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另有苦衷。如若去了,再有人约唱营业戏,唱也不好,不唱也不好,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就毅然决然地不参加,况且身体也实在是太坏,所以就向杜氏婉言推辞了。
孙的话是有道理的,但他们的话里也有话。余叔岩在上海的时候,确实遇到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和黑帮有关。这一点,于女辉青的说法可以证实。晚年口述的孙耀东《浮世万象》中说:“余硬不肯唱,可见其不畏强暴之勇。同时,还有一个内在的原因,那就是蝎子当时被打碎了...如果打了,这名声就很难收拾了,所以很难头皮。”所以硬顶的实力是一面,爱惜羽毛是另一面。关于因病不能参加,也有很多人同意。媒体人许朱成认为:
余叔岩高风亮节,自然极可钦敬,但他也有一个与梅、杨等不同的具体情况,他那时已得了肝腰重病,基本已不能公演了,“上海这个码头我不要了”,因此就更可以理直气壮,无所恐惧。
既肯定了余的风骨,也指出他无欲者无畏,而无畏者则刚。既肯定了余的性格,又指出他无欲无惧,无畏则刚。
萧声明朴是什么时候写的《余叔岩与杜月升的决裂》,书名《决裂》,相当醒目。何文友的“绝密”是和88岁的南方著名小丑刘斌坤的一次对话,了解到一些重要信息。比如派往北平的邀请人以闻名,而还是他的兄弟,所以金认为预约是肯定的事。谁知道黄金策略错了,惹恼了脾气暴躁的人,双方互不喜欢,最后以不和告终。何文的结论是:“说到底,他有钱有病,不依靠唱戏也能维持生计。这是金少山刺激他的最彻底的事实。”真实可信是什么意思,特别说明是当事人所说的,有多个信息来源相互印证。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