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邦子 三明治
6月,梆子是一名写“短篇小说”的学生。作为一个在山里长大的超生女孩,梆子在文章中回忆了那些沉重的成长经历,但她并没有试图把“愤怒”放在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亲人身上。正如她在后记中所说:“我讨厌大男子主义、女性道德,以及一切以貌取人的偏见和歧视。但是,仔细回忆之后,我发现妈妈也打过仗,甚至很努力,所以我写了这篇文章。”
文 | 邦子
编辑|脂肪颗粒
我会记得我第一次叫妈妈,是在一个公共厕所旁。那年我6岁。
“妈妈,这里。”在公厕门口,我伸出手,把纸巾递给妈妈。“啪”地一声,我的手迅速红了,“你妈妈是谁!不要对孩子大喊大叫!”妈妈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盯着我,抓起纸巾,匆匆走进公共厕所。
从公厕往下走一段台阶,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了我的新家。这里住着我的父亲、母亲、大姐、二姐和弟弟。
祖父带我来这里。经过三个小时的高低山路,一个小时的炎热颠簸的公交,8元6角的火车,我从黄土里撒尿的山上,带到了有公厕的县城。
“妹子该上学了”,外祖父说。
01
苗语和羊奶
祖父的家淹没在湘西的深山里。即使在2020年的今天,在谷歌地图上仍然很难找到这个村庄。母亲在18岁之前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
一个和大地融为一体的土砖房子,里面住着外祖父、我、一只狗、一群羊、两只牛。有灶台,火炕,床,湿漉漉沾着泥土的锄具,和两个背篓。第一次咿呀学语,是和外祖父还有羊群,说的是出了这个村落,就无人能懂的苗语。
“你奶奶太残忍了,一次也没来看你,”我爷爷轻飘飘地说,手里还卷着稻草烟。“我一个人,你可以帮我赶牛羊。祖母在她母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据说她儿子死后她就疯了。
母亲年幼丧母,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和外祖父相依为命。靠天靠地活着的外祖父,没有能力供母亲上学,一天也没有。母亲是个文盲。60年代的山寨里,“识字”对于女人来说是大学问。母亲并没有埋怨,只觉着这是天理。
我没有吸妈妈的奶,而是喝了爷爷的羊奶。当我6岁的时候,我闻起来像绵羊。“我觉得这种膻味洗不掉一辈子!”我妈把我从浴缸里拉出来,用干毛巾使劲擦,扔在床上。姐姐、二姐和弟弟一起过来闻了闻:“好臭,妈妈,我不想和她睡一张床!”“妈妈,我也不想要!”,“不要不要!”姐弟俩捂着鼻子说。我睁大眼睛坐在床中间。我看着妈妈,看到她熄了灯,和哥哥爸爸一起躺在床上。“我四岁的时候不知道羞耻!快睡吧!”妈妈拉着哥哥寻找乳房的手,轻声说。
我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在姐姐们视线之外扯点被子,终于在冷风中睡下……
02
梦境和逃学
“来吧!抓住她!”“这边走!”一个高大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的人群朝我方向跑来的脸,我妈把我推开,“快跑!躲起来!”。我开始惊慌地跑啊跑,跑过嘈杂的城镇和布满灰尘的矿井,那些人还在追赶他们,手里挥舞着棍子。我跑过广阔的玉米地,我祖父的山,还有河流和湖泊。我的腿失去知觉,不知道追兵在哪里停止了追赶。一直跑,最后停在一条小溪边,空空左右摇摆,很害怕,同时又很有安全感。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巨人,冷酷地指着我笑着说:“没人会喜欢你的,哈哈哈哈!”我从梦中醒来。
那天叫了“妈妈“之后,母亲看着我手背上火辣辣的巴掌,俯身小声对我说“不要当别人面叫妈妈,被坏人听到了要抓走的,记住吗?”我点点头,仿佛和母亲有了小秘密,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连接,这让我窃喜。而此后, 这个“被坏人抓走”的画面,就没完没了的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也是从此以后,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我都再也叫不出“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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